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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练心性,姿势非王道;精准与否,也非天道。”
听他二人的对话,夏初七微微吃惊。
这么说来,赵绵泽的骑射是赵樽教的?
也就是说,这叔侄两个先前的关系应是不错的。
她突然懊恼的发现,自个儿似乎在无意之中,真的成了一只祸水,祸害得赵十九如今险象环生…
不论她多为赵樽紧张,但男人这种生物,在对女人的追逐上,天生便有征战欲与征服欲,在众目睽睽之下,谁也不可能服那个软。故而,赵绵泽手上弓箭未撤,赵樽冷峻的神色也是未变。
二人静静对峙片刻,在众人都赵樽捏一把汗的时候,赵绵泽却缓缓眯起了眼,笑着说了一句。
“朕再射一回,请十九皇叔指正。”
只听见“嗖”的一声,箭支划破了空中。
在众人的惊呼声里,赵绵泽手上的弓箭终是转了向,一条柳枝应声而断。他微微一笑,缓缓收弓,递给额头上满是冷汗的何承安。
“吁!”
“啊!”
有人松了一口气,有人紧张的湿了脊背,也有人遗憾这一场精彩的热闹就这样短暂的收了场。
校场上,各有各的情绪不同。
只有赵樽一个人,面色淡淡的,凉凉的,悠闲的,就好像从来没有过半分危险一般。而赵绵泽回到尊位上坐下,脸上的笑意未变,似乎先前真的只是在向赵樽讨教箭术。
两个人都默契地把尴尬一幕,当成了曾经。
夏初七瞥过去,堵在嗓子眼那口气,终是咽了回去。
又一次鼓声起,场上旗帜猎猎。
场上柳条皆去青一尺,插入土中五寸,北狄军系黄帕于柳上,南晏军系红帕于柳上,作为记录。射柳时,当先一人驰马前导,后面的人以无羽横镞箭射之。断柳之后,用手接住而驰去的人,为上。断柳而不能接住的人,次之。射中柳上青皮的,或射中了没有射断的,或者完全不能射中的,皆为负。
胜负和射术的优劣,以上述来衡量。
每射中一支,场上司乐便要擂鼓助威。
故而,随着射柳的开始,鼓点越发密集。
夏初七坐在高台上,看着下面代表南晏方出阵的将士里面,竟然没有鬼哥的身影,心脏不由得都扭曲了。她四处观望着,想知道鬼哥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可校场太大,将士们着装又统一,她寻了半天愣是没寻到。
他到底是在,还是没在?
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可不要错过了啊?
手心紧紧攥起,她下意识望向赵樽。
可那人的眸子浅眯着,像是半点都不着急。
而且,与她的紧张程度相比,坐在离她不远的赵梓月,神色竟然反常的轻松了下来。她原就是一个好玩乐的姑娘,性子又简单又愚钝,这会子看校场上数百人在插柳边上引马弯弓,似是瞧得兴起,早忘了自己的事情,时不时还叫一声“好”。
夏初七默了。
呜呼哀哉!这傻缺。
不知道的人,恐怕得以为是她夏初七要选驸马。
这兄妹两个,都是奇葩啊奇葩!
校场上的阳光很烈,马蹄在奔驰中,扬起的灰尘越来越浓,越来越高。场上的人,大汗淋漓,高台上的人,吃着茶水,有人小心议论,有人拍案叫绝,几乎都投入到了这场角逐里。
夏初七在寻觅了一百八十次都没有见到鬼哥的身影之后,一边喝水,一边看着赵梓月傻乎乎的笑,恨不得自戳双目。
果然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很不幸的,她自己就是那个太监。
在扬尘卷过来时,高台上有些闷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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