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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你人生里还有一点关于中文的记忆。”
“你又来了。”
说什么你我两清,偏生冤家路窄,硬凑一起。
陆诏年其实想问,为什么要开她失恋这种玩笑,难道他真的把梦游当做了引诱,或一种失常?
可又觉得,梦是她还未解开的秘密,又怎么向偶遇的人交底。
埃德闻飞航拍消磨路上时光,跃过奔腾的澜沧江,俯瞰上千年的古盐井。
陆诏年想凑过去看埃德闻手上的显示器,哪知埃德闻说:“好奇?”
“好奇你的飞行器。”又不是你。
埃德闻忽然牵起唇角,说:“话放再狠有什么用,有钱能使鬼推磨。”
陆诏年险些将油门踩到底。
我去,这人是懂中文的。
第十章
阳光从云层里透出来,湍急的澜沧江两岸,崖壁上层层错落砂红色盐田,像神的调色盒。
旅友们围绕在埃德闻身边,看他飞航拍。女孩们毫不吝啬地称赞他,他们说这些什么,往盐田走下去。
埃德闻连她那天发的誓都听懂了,或许除了些许方言,这些日子他们所说的话,他一定都听到了。
这人,装什么外宾……
可比起这件事,他说中文的腔调和感觉,更令她在意。
语言会塑造一个人的气质,大多数人说不同语言的感觉都不一样,甚至声线也有些微差异。
埃德闻也这样,相较他那西海岸玩咖漫不经心的调调,他讲中文给人斯文绅士的错觉。
连他讥讽的话,都能让人心跳错拍。
陆诏年待在车里,太阳愈来愈晒,她把座椅降下去,用外套蒙住脸。
老李透过对讲机喊她过去,“来都来了,看看啰,江水奔流,好壮观!”
陆诏年客气地说不用管她,老李又劝:“别人手工晒盐,你在城里哪儿看得到?”
“我真不去,我睡会儿。”陆诏年有点烦,但不知是为什么。
小憩片刻,陆诏年竟做梦了。
双翼战斗机卷起花海,降落后,男人从机舱下来。陆诏年想也没想,飞奔过去抱住他。
她的未婚夫,奇迹般生还了。
他们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时刻,倚靠机身,说了许多话。他告诉她,这飞机是他忠实的战友。他说着笑了,这战友也有闹脾气的时候,让情况变得棘手。
月亮悄悄爬上枝头的时候,他吻了她。
从没接吻过的她感受着那唇齿的温度,然后他抚摸她,在野地里……
“areyouserio?”有人敲车窗玻璃。
陆诏年从衣服里露出一双眼睛,埃德闻手臂低着窗顶,勾身瞧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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