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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人的帮忙下,老爷子终于喘了口气,望着这些来给他帮忙的人,他不禁眼角湿润,儿子已经没了,这个家还需要他去撑起来。
而后他继续弯下了腰,在土壤中播种。
给老人家做完活时,天上的日头已经变得毒辣,他们辞别了老人,回到了村口停放马车处。
几乎每人脚下都沾染上了泥土,干净的靴子已经变得泥泞,可每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沉重。
松夏将水囊拿了过来,帮薄枝冲手。
水流稀稀落落地落在了地上,她的手也洗干净了。
其他人也纷纷净手。从村口望去,这个村落质朴简陋,每个人都在为眼下的日子而耕作。
远处田野光秃秃的,而上面中的庄稼,将是他们所有的全部。裴怀瑾擅长笔墨、刀剑、兵法,却从没体会过这些底层人民的辛苦。
薄枝不同,她曾在民间流落辗转,甚至这些人没有抵挡天灾人祸的能力,他们依靠的,只有手中的种子。
两个人各自有各自的思想与立场,却在这一刻有了奇妙的融合。
松夏立在薄枝身后,望着这两人的背影,她左看右看自家主子与她想杀的裴将军站在一块,莫名觉得像是她最近看的断袖话本子。
猛然,她狠狠摇摇头,赶紧把脑子中不伦不类的想法赶出去,怎么可能,这可是她公主大人的死敌,她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真是该死!松夏懊恼。
回城,薄枝照旧蹭上他的马车,然后灌了自己几杯凉茶,现下她用裴怀瑾的东西是越来越顺手了。
自从他想让她成为他的人,薄枝便想清楚了,以她的现下的地位,根本没什么权力能帮他,而且她打算在礼部郎中这个位子上不动弹了,若是再向上走,势必她的危险就多暴露一层。
现在这种,刚刚好。
既然如此,她不妨与他假意逢迎,还能让自己的处境舒坦些。
车内,裴怀瑾闭目养神,薄枝自由自在。
熊讷熟练驾着马车通过城门,回了他们的客栈。
薄枝临下车与裴怀瑾对望一眼,双方似乎从中读懂了某种含义。
他们入了客栈,里面有一桌客人谈话声音响地很大,薄枝亲耳听到,
“山阴县那个云台的银子都是从县中的富商和百姓税负中扣的,这里地小壮丁又少,听说附近村子里有力气的男人都被拉去当壮丁了,这云台一塌,都压死了七个人!”
“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舅舅家是山阴县里有名的富户,他告诉我的,就死人这事,听说府衙里的青天大老爷特意使了手段压着,结果没压住,有县里读书的士子们涌到官府去闹,结果全被那些人给关大牢里去了。”
那人声音不小,整个客栈一楼的人都能听得到,隔壁几桌的人都看着说话那人,期待从他嘴中听到一些更新鲜的事。
显然,这些人都是外地人。
薄枝他们走进客栈,再从他们身侧经过,并无半分停顿,但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进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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