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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薄枝脸上摆出气愤的神情,语气自然道:“我们是山阴县的商户,听闻这云台竟然塌了!这哪得了啊,我们交了这么多钱给他们建云台,就让他们给我嚯嚯成这样?”
她手指指着前方的路,气得轻颤。
随后,她又叉着腰长长叹息一声,继续道:“前些日子我们跑了外地做生意,所以才没来得及参加抗议,听说县里已经有了好几次民乱,所以今日想来看看这云台究竟塌成了什么个样子。”
那村民大哥闻言面色微微动容,他们也是这其中的受难者,对官吏尤为愤恨。
“这样,你们再继续往前走,翻过这条河,就是那啷个云台了。”
“好嘞,真是多谢您了大哥。”薄枝微微拱手。
那村民随意摆了摆手,叹息一声,扛着肩上垦地的锄头走了。
薄枝挺直了腰身,变脸戏法般就消除了那村民的戒备,熊讷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他看了眼将军和江容,镇定的很。
只有他收不住脸,他一大老爷们头回见如此善交的人。
这薄郎中果然如传言那般狡猾。
松夏与小六则一脸淡定,对主子这副做派见怪不怪。
“好了,走吧。”薄枝对松夏他们说道。
身后江容依旧抱着他那把刀,看了眼处于惊讶状态的熊讷,伸手把他微张的下巴合上,跟随在裴怀瑾身后走了。
果然,如那位村民所说,他们看到了河对岸坍塌的建筑,原本应该高高耸立的云台,此刻已经从中间夭折,石灰色的砖瓦稀碎,甚至已经堵住了一半的河道。
听闻倒塌之后,还有村民在废墟之下,挖出了七具尚未来得及逃走的壮丁。
裴怀瑾站在河边,望着对岸倒塌的云台,压断了通往对面的竹桥,人无法穿梭。
薄枝则负手立在他身后不远处,眉眼显山不漏水,想看裴怀瑾怎么查。
男人弯腰蹲下,将手伸入河水中搅动,而后只见他从水中摸到了什么物件,拿了出来。
云台皆是以坚石修筑,即使地基以上也是用了防水流侵蚀的粗壮木料,前方倒塌后都是碎石。
可裴怀瑾竟从水中摸出了半块小臂长的折断木料,且这木料轻薄,经水流浸泡,竟然已经变得松软无比,他手掌用力,那木料便碎成了两节。
薄枝将这些看在眼中,“看来用这些材料建云台,倒塌是必然的结果。”
她走上前去,裴怀瑾已经站起了身,看着手中的劣质木料,沉思。
“走,去找几个村民问问。”他沉着眸子率先转身,明显对发现的问题压着脾气。
“哦。”薄枝跟上。
来到田间,多数农民在春种,等待今年的秋收,裴怀瑾薄枝的衣衫与气度与他们格格不入,可农民都在忙手中的活计,没有人注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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