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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第2页）

她停止了哭泣，然后说：“我要让他失去一切，让他为他的薄情付出代价。”

“一定要这样吗？一定要这样吗？”我问她。

甄玉说：“你不是我，你多幸福，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

她言语偏激，任凭我如何劝说，都毫无用处。不过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就在那一刻我知道了，她爱那个男人胜过一切。

她真的受伤了。我想起她曾经给我讲的那段过往的事情，讲起小时候，父亲入狱之后她的生活，我开始理解她的痛苦。

她一直想要好好活着，想努力快乐地活着，可是这一切，她都不曾拥有过。

那天之后，甄玉再也没有说过关于吴歌的任何事，她恢复了以前的样子，陪着我吃饭，逛街，睡觉，跟我一起给孩子挑选衣物。她常常盯着我的肚子发呆，她说：“要是我的孩子还在的话，应该也快出世了，不知道会长得像谁。”

甄玉颓废了很久之后，有一天跟我说，她要去上班了。

之后她一直在找工作，最后签约了一家模特经纪公司，一天到晚忙得见不到踪影。而吴歌再也没有出现过，偶尔我在网上看到他的消息，他忙着开演唱会，忙着出单曲，事业蒸蒸日上，关于他出轨的消息，在网上逐渐消失了。我见识过资本的力量，那一次他帮我撤掉了热搜，这一次应该也给自己撤掉了热搜。

甄玉上班之后，精神状态好了不少，看着她逐渐好起来，我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这时候，已经冬天，早晨起来，外面落了厚厚的一层雪，我像往常一样，在厨房做饭，突然感觉到肚子不适，下体有一股热流流出。我对站在我身边的柳钦说：“快，帮我打120。”

他一把扶住我，焦急地问：“怎么了？”

我说：“我们的孩子正在离开我的身体。”

听到我这样说，柳钦慌乱了起来，他大声喊着婆婆：“妈，妈，快打120。”

我看见婆婆从房间里跑了出来，问道：“怎么了？”

柳钦说：“王子好像有流产的迹象。”

电话响了，120来了，家里闹哄哄的。我被送进了医院，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柳钦告诉我，我们的孩子没了。婆婆就坐在我的旁边，脑袋耷拉着，手里提着鸡汤，看见我醒了，强打起精神说：“孩子，醒了？来喝点鸡汤，补补身子。”

我看见外面大雪还在飘飘洒洒地下落，窗外的柳树上，落满了雪，整个世界被雪盖着，包围了这个有暖气的房间，让房子的温度也逐渐下降，冷得和外面的世界一样。这个房间里每个人的心都被大雪封住了，同时封住的还有他们的快乐。

我转了个身，侧躺着，不敢去看柳钦和婆婆。我害怕看见他们脸上的失意，也害怕看见那种希望之后的绝望。柳钦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他的手失去了温度，我知道此刻的他，比我更加痛苦。只是我没有想到的，他知道了那件事，那件我永远也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

那天雪下了整整一天，一直到晚上也没有停，很多人都说这样的大雪百年难遇。雪封住了整个世界，就连出行都变得困难，气温急剧下降，冷得人都不敢出门。

柳钦把婆婆送回了家，过来陪我。回来的时候，头上、身上都落了薄薄的一层雪。他一进来，房间里跟着进来一股冷气，让房间里的温度也下降了。我躺在被窝里，看着柳钦，他好像比以前苍老了不少，胡子有几天没有刮了，看起来十分疲惫，但看见我还是强打起精神笑了笑。

我越来越害怕面对他，看见他的时候，那种愧疚感总是会油然而生。他是个好男人，却娶了我这样的女人，过得如此辛苦。

他掸了掸身上的雪，过来坐在我的旁边，问我：“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东西，你现在身子弱，你先躺着，我去给你买饭。”

他起身出去了，过了很久才回来，手里提着一碗馄饨，还买了一串我最喜欢吃的糖葫芦。

“等急了吧？今天太冷，好多店都关门了，外面摆摊的都没来，所以走得远了一些。”

他边说边把馄饨递给我。我端着那碗馄饨，吃了一口，却怎么也咽不下去。我放下碗，拉着他的手问道：“我身体怎么了，为什么我们的孩子会没了？”

他皱了皱眉头，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说了那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