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这话说的...”田磊的语气软了下来,“爸是真的不舒服...”
“不舒服就去看病,该花多少我承担该承担的部分。”我斩钉截铁,“但别把我当傻子。还有,告诉二叔他们,再插手我们家的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挂掉电话,我的手在发抖,但心里却莫名轻松了许多。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明确地划清界限。
下班接小雨时,她老师特意叫住我:“小雨妈妈,小雨最近在幼儿园总是发呆,今天画画课,她画了一幅画,我觉得您应该看看。”
那幅画上,一个大大的笑脸太阳下,三个小人手拉着手——但其中一个小人脸上挂着泪珠。
“这是谁呀?”我指着那个流泪的小人问小雨。
“是妈妈。”小雨小声说,“因为妈妈总是不开心。”
我蹲下身,紧紧抱住女儿,眼眶发热:“对不起,宝贝。妈妈以后会多笑一点的。”
那天晚上,我破例带小雨去吃了她最爱的披萨。看着她开心地啃着芝士边,我突然想通了什么。
回到家,我拨通了父亲的电话。接电话的是田磊媳妇,背景音里还能听到电视节目的声音。
“我爸呢?让他接电话。”
过了一会儿,父亲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并没有病重的虚弱:“小颖啊...”
“爸,”我直接切入主题,“我每个月给你五百,这是我能承担的极限。你同意,我明天就开始汇;不同意,那我们就按法律程序来。但有一句话我说在前头,我不是我妈,不会一辈子委屈求全。”
电话那头长久地沉默,我只能听到父亲粗重的呼吸声。终于,他开口了,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疲惫:“你就这么恨我?”
“我不恨你,爸。”我看着正在玩披萨盒的小雨,声音平静,“但我也有女儿要养。我不能让她觉得,妈妈活着就是为了不断妥协。”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手心全是汗。但奇怪的是,我并不感到恐慌,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
几天后,我的银行卡收到一笔转账,是田磊转来的两千元,附言只有三个字:“手术费。”
我盯着那笔钱,心里五味杂陈。这是第一次,他们向我示弱。但我知道,这远不是结束。
周末,我带着小雨去商场买冬装。在经过一家金店时,我停住了脚步——橱窗里陈列着一对金耳钉,和母亲那对几乎一模一样。
“妈妈,这个好看!”小雨指着耳钉说。
我笑了笑,没有告诉女儿,等有一天她长大了,我会把这个故事讲给她听。我会告诉她,外婆的耳钉曾经被典当,但最终,妈妈又把它赎了回来。就像我们的人生,可以暂时低头,但永远不会真正认输。
窗外,第一缕阳光已穿透雪幕,在积着白絮的窗台上投下淡淡金辉。怀里的小雨动了动,烧退了,睡颜安稳,呼吸均匀地拂过我的脖颈。这一夜,如同过去无数个艰难却终究挺过来的夜晚一样,我们彼此依偎着,迎来了黎明。
手机屏幕最终暗了下去,我没有再回复田磊。那笔钱,就让它留在那里吧,不是妥协,也不是新一轮拉扯的开始,而是一个句点。我与故乡、与父亲之间那笔纠缠不清的旧债,或许永远无法用金钱彻底算清,但我已用我的方式划下了界限。偿还,不再意味着无底线的牺牲和顺从,而是我在保全自己和女儿生活的前提下,所能给出的、带着棱角的善意。
我轻轻吻了吻小雨的额头,为她掖好被角。新的一天已经开始,桌上还有待完成的私活,公司里还有新的挑战等着我,但此刻,内心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坚定。过去的阴影或许还会偶尔浮现,但我知道,它们再也无法笼罩我和小雨的未来。我们或许清贫,但我们的家,建在彼此扶持的基石上,建在我敢于说“不”也勇于承担的背影里。
雪后初霁,阳光渐渐明亮,照亮了房间里细微的尘埃,也照亮了前路。旧债难偿,但新时代的清晨,总会天亮。而我和女儿,将带着这份清醒与力量,不再被昨日的阴影捆绑,一步一步,走向属于我们自己的、开阔的明天。
小雨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妈妈,天亮了?”
“嗯,天亮了。”我抚摸着她的脸颊,“再睡会儿,妈妈去做早餐。”
走进厨房,我打开冰箱,拿出鸡蛋和面包。手机屏幕亮起,是林薇发来的消息:“有个急稿,翻译一份合同,报酬不错,接吗?”
我回了个“接”,然后开始准备早餐。窗外的雪渐渐停了,阳光洒在灶台上,暖暖的。生活依然艰难,但我知道,我和小雨会好好的。
因为我们拥有彼此,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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