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峋咽了咽口水,跟着她们踏上楼梯,当办公的喧嚣和嘈杂逐渐消失时,凝光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她临时房间外面。
“洛峋先生,久仰大名,”凝光微笑着向前几步,“早就听旅行者说你乐于助人,这次你愿意帮助我们找寻群玉阁失落的藏品,真是感激不尽。”
洛峋笑道:“凝光大人,我这人无利不起早,说到底我之所以愿意去孤云阁,也不过是因为你我之间的交易。”
“但你明明可以通过这些遗落之物获得更多利益,不是吗?”
洛峋将肩上的麻袋放了下来,淡笑着抬眼看向凝光:“但我所选择的是一种更明智的交易,不是吗?”
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凝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洛峋,希望能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过了几秒,她转头对身后的秘书说道:“百识,你去清点洛峋先生找回的器物。百晓,去后厨统筹好洛峋先生应得的报酬……”
而后她将目光落在洛峋身上,微微侧身做出“请”的手势:“我听闻了你在孤云阁发现的事情,还请进来详谈。”
虽然心中已经有些准备,但洛峋还是惊讶于凝光的情报网络,他与甘雨几乎是没有停歇地一路赶到璃月港,结果高坐在玉京台中的天权星却是先一步得到消息。
洛峋犹豫了两下,还是迈步走进了凝光的办公室。
屋内的陈设并没有设想中的奢华,不如说和楼下普通办公场所没有什么两样,稍有区别的就是正前方的书桌上堆着两摞小山般的文件,椅子侧后方有块大展板,上面贴着各种纸张与图片,相互之间有笔直的线条连接。
“近来璃月事务繁多,我和百闻她们都没空整理这个房间,让你见笑了。”
凝光走到书桌后面坐下,抬手示意洛峋身旁的椅子:“帝君的逝去如今正极大考验着七星对政权的统治能力,在这个没有神明相伴的时代,我们所有人都不太适应。”
“不过凝光大人当初砸下群玉阁时,就已经昭告了人类接管这个时代的决心。”
“呵呵,决心吗……”
凝光闻言轻笑一声,起身将手放在窗台上,眺望着窗外的璃月港——千帆竞渡,百舸争流,海面风平浪静,港口吞吐不息,商人们以前常说璃月的神是摩拉之神,而璃月港则是用摩拉铸就而成的港口,如今神明卸下重担,璃月人却不能将璃月港埋入旧日的尘埃。
“群玉阁是我一点一点建造出来的,起初它只有一个房间大小……”凝光抬眼看着天空,眼中闪过万千思绪,“我曾在梦中想象过群玉阁睥睨七国的未来,却不曾想到它最后的目的竟是为了阻止过往噩梦的蔓延。”
洛峋好奇问道:“你后悔了吗?”
“……确实后悔,”凝光沉默了半晌,看着天空说道,“魔神战争过去千年之久,很多人都已经忘却了那段历史的惨烈,我们做出的准备实在是太少了。”
“我不后悔将群玉阁作为保护璃月的一张底牌,但仅仅是面对一位暂且突破部分封印的虚弱魔神就将底牌亮了出来,就我个人而言,仍然算作耻辱。”
洛峋看着站在窗边的凝光,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凝光大人是将‘人’视作能够与魔神博弈的对手?”
“不是我视作,而是现实就是如此,”凝光转过头来,脸上笑意依旧,眼中却带着坚决,“为了生存,我们别无选择。”
“……看起来,如果以后遇见危险,你还会再砸一次群玉阁。”
“群玉阁成为底牌倒也无妨,不过威力或许没有这次大了。”
洛峋疑惑:“为什么?”
“因为那件奇物已经没有了……”凝光低头用食指绕了一圈她的白发,“那件被我放置于最初的房间中,用于保护珍贵藏品的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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