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上所有殉职者名义上的墓地。”
“我要以我个人的名义,请你为我竖一块碑,立一个牌位。”方医生平静地说着,似乎终于下定决心接受了自已的死亡。“牧洗,即便是老病人了,但我知道她对我戒备心最重。她不喜欢吃药、不喜欢血腥味、不喜欢家族里任何在宗族伦理上强迫她的事情。当然,她也不喜欢我。”
“真妙人很好,但清醒的时间太少,太不靠谱。”
“只有你能为我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
“到了。”
他关上门,在余不言诧异的目光下,把车钥匙直接递给了余不言,没有要拿回来的意思。
方医生的身影慢慢变得和周围的环境一般模糊,他说:
“我已不需要物质上的一切。但我留下来的一切都将通向我的梦。”
“睡吧。”
“……”
余不言浑然不觉自已已经入梦。
等他有了意识,发现自已躺在方医生的石碑前,不知何时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的周围,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墓。
最远处,似乎还有抗日英雄的纪念碑。
距离他最近的两行墓碑,共有十余人,墓志铭的都是手刻的金文。似乎,镌刻者并不想被人辨认出。
『病友会XX年X月X日,死于残留物失控,吾愧为医师——方万钧留。』
但在余不言眼中,窥秘者之眼不自觉运转下,那些墓志铭的第二行,不知何时被换成了:
『皆死经吾手……』
无人生还!
这隐秘,仿佛是炸弹在他的脑海里爆炸,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余不言脚下一软,瘫软着趴在了方万钧的墓前。他的瞳孔震动着,双手撑着地面,海水慢慢淌过了的手掌。
汗水,无声中流入幽邃的海水。
墓地,诡物游动的波纹吹拂,深渊中的海面倒映着他苍白的脸。在他的脸后,光环和半只翅膀,全都纯洁无瑕,又带着血红的丝线……
……
『重新计数!』
『旧日谵妄症目前上升深度:0m!』
……
(——第一卷“红雾事变”,“人皮风筝”篇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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