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不言释怀地笑,指着安德的背后。
安德错愕地转过身,他竟然看到自已周围的海水疯涨。
一瞬间,就把他卷到了加百列的圣容之前。
“不是,我也是旧日,怎么会……”
安德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在混沌的水域痛哭流涕。
千百根血红的丝线,已经缠绕上了伪天使的身后,让它原本暗沉沉的雕塑身躯有了初步行动的能力,甚至连轻微的回应和条件反射的表情,都能通过脸上错乱如麻的像素点表现出来。
余不言在海水的缠绕下升上了万米。
……
『旧日谵妄症目前上升深度:13500m!(原2050m)』
……
他的理智岿然不动,因为他和伪天使之间,根本没有了秘密可言。
没有隐秘,便是共鸣。
但,他拒绝共鸣,也拒绝伪化,更拒绝海水中的迫使他退却的压力。
那些血红色丝线,在他说出“我们是共犯”之后,原本还是在万米雕塑的周身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在海水波纹的递送下,它们听到了余不言的话语,便全部冲了过来。
那些丝线海蛇般游曳,只是看一眼便觉得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安德“嘭”地一声,因为承受不住水压炸裂成碎块。
对于加百列而言,皮囊俯拾即是,毫无价值。
现在,没有了身份的伪装,只剩下余不言和加百列坦诚相见。
“你能有这样的共识,我意外地高兴。”
“你看看这些『锚定线』,多么美妙的生机……我甚至觉得就像是我们重活了一世。”
“来吧,拥抱我。”
“拥抱主。”
“接受你的洗礼!”
伪天使张开天使的翅膀和双臂,向余不言颔首,眼神中带着狂热和贪婪。
能说出“我们是共犯”,那就意味着加百列可以初步控制余不言了。
只不过,不是『锚』认可人,而是『锚』认可『锚』。
在余不言身上,锚定线不少。
同样十分诱人……
“你什么时候活过?棺材里的脏东西罢了。”余不言一句话,就把加百列的兴致打散了。再次相见,他们的身份已经不同。
“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过,就一定要成为伪人了?”
“我对你没有兴趣,但对切割黑粉很有兴趣。”余不言说出了一句加百列并不理解的话语。
那些血红色的线,挡不住他。
十万淡蓝锚定,连接在手机的一角,连接在余不言的背后,那些血红色的丝线根本拉扯不动余不言。见肉体控制不奏效,加百列愣住了。
“我们的直播没有间奏。”
余不言比了个拍摄的手势,加百列脸上的羞怒尽收眼底。
场记板,悄然打响。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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