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玩。”谢抵霄轻轻摸他的头发,不碰他心脏里那道依旧渗着脓水的可怖疮疤,“还看影子吗?”
他比划了个老虎的手影,很凶猛威风,骤然跃起,呼啸扑到牧川身上,打了个滚,变成圆滚滚的小猫。
牧川抿起嘴角,去摸那个影子,摸了个空,苍白手指只穿过了虚无的空气,蜷着落在腹部。
“很……可爱。”
他努力发出一点声音,轻得像气流:“谢谢您。”
“您是好人。”
他吃力地,艰难地翕动干涸枯白的嘴唇,努力把字句咬清,绞尽脑汁用自己能想到最好的词道谢:“您是……很好、很好的人……”
谢抵霄摇头,托着骨骼轮廓硌手的脊背,把他轻轻抱起。
牧川的手脚就都静静垂落,除了睁着的眼睛、胸口轻微起伏,几乎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好像说完了那些始终深埋在心底的话以后,他这一生的意义就结束。
谢抵霄把他轻轻放回病床,扣好氧气面罩,给他吸一点氧。
微弱的白雾附着在透明面罩上。
谢抵霄忽然说:“我做了一只小猫。”
布艺玩具。
能变出激光武器的高科技义肢做这个的确有些违和,但他想送些礼物给小枕头,顺便委婉地劝说对方对机械维修的过分痴迷。
提前出院以后,他做了一段时间,做得不好,如果他不说是猫,AI扫描坚持那是只瘸腿兔子。
谢抵霄取出这个实在有些糟糕的礼物,轻轻放在牧川怀里,握着他的手臂,试着帮他抱住。
牧川的浅冰色眼睛依旧望着空白的墙面。
他保持着被放下的姿势,在呼吸机的安排下呼吸,双腿绵软交叠,手指停在微微蜷曲的弧度,像失去操控的人偶。
谢抵霄半跪下来,抚摸柔软的头发。
他看见牧川颈后那个腺体又淌出血,立刻按铃找来护士清创,牧川被他抱起,配合治疗,头软软垂落,血一直把病号服的后背彻底渗透。
“……尽快。”医生隐晦地建议,欲言又止,“终末期,病灶全身扩散……这个样子,腺体结构完全崩解……”
谢抵霄沉默着听医生说那些他早就知道的话,影子投在墙上,像个依然半边身体埋在坟墓里的怪物。
小护工不怕苦、不怕累,每天安慰他,唠唠叨叨鼓励他,隔着绷带紧紧握着他的手,把他从液体坟墓里固执刨出来。
他想。
现在牧川躺在这了。
他什么都做不了。
牧川被绷带一圈圈缠在脖子上,睁着半透明的眼睛,枯涸的嘴唇无意识张合,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对……不起……谢……”
他为自己添的麻烦道歉,向好人道谢。
他快死了,信息素反而变得浓郁,好像忽然站在了暴雨过后郁郁葱葱的森林,浓郁的、湿漉的晨雾,掉在颈后冰凉的水珠。
护士是Omega,忍不住去确认了好几遍那些被风刮得晃荡、雨水不断蜿蜒淌落的窗户。
谢抵霄握着那只冰冷的手,机械手指和松蜷的苍白指节拉钩。透过暗银面具,锈金色的瞳孔映着仿佛被霜覆盖的影子……接着凝固。
谢抵霄问:“什么?”
医生忽然说了句很奇怪的话。
“应该是小时候初次分化期,营养严重不良,睡眠也长期不足,休息不够,身体过分透支造成的……”
医生愣了下,重复刚才说的:“信息素质量太差,只有味道,有效成分几乎检测不到。”
“也不知道是怎么永久标记的Omega……”
护士忽然惊呼了一声——金属托盘毫无预兆地扭曲变形,针管在空气里接连爆开,药水四溢。
惊魂未定地抬头,那位据说腺体损毁、情感缺失的先生静默站着,轻轻握着牧川的手,锈金色瞳孔里有晦色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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