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菱的闺房雕花木门"吱呀"推开条缝,李道宗的甲胄蹭过门框时发出轻响。
红菱正伏在案头给波斯猫画爪子印,笔尖悬在宣纸上迟迟未落——父亲惯穿的陇右青牛皮靴声,比往日重了三分。
"阿爷可是刚刚从宫里回来?"她搁下狼毫,起身时袖摆带起案头的《吐蕃风土记》,书页恰好翻到"雪山祭天"那章。
烛影里,父亲的影子被门框割成两半,肩甲上的积雪落在青砖上,融成几点深灰。
李道宗望着女儿鬓边未摘的水晶簪,想起方才在甘露殿摸到的玉契棱角。
红菱递来一盏温酒,他却握住女儿指尖,触手一片凉——分明是秋日,闺中地龙烧得暖,她的手却像浸过雪山融水。
"红菱..."他喉间发紧,指腹摩挲着女儿掌心的薄茧,那是练琵琶时磨出的,"今日在宫里,陛下说起吐蕃的雪灾..."
红菱忽然低头盯着父亲腰间的玉佩,那是她去年亲手编的穗子,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摇晃。
案头的波斯猫忽然跳上她膝头,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吐蕃风土记》上的牦牛图案,她忽然轻声道:"阿爷可是要问,红菱要不要做这唐吐之间的联姻桥梁?"
李道宗猛地抬头,见女儿眼尾的胭脂记在烛火下泛着淡红,像朵即将凋零的梅。
"你...都知道了?"他的声音低下去,像被雪水浸过的琴弦。红菱指尖抚过猫耳,猫咪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却盖不住她语气里的涩:"我知姐姐身份特殊,身负重大使命,她不能嫁,只好我代姐姐去做这个‘大唐天女’。"
她忽然抬头,眼睛亮得像含着星子,"阿爷可还记得,红菱十岁时读《汉书》,说王昭君出塞时弹断了三根琴弦?"
李道宗喉结滚动,想起女儿幼时趴在他膝头,说长大了要像花木兰一样骑马打仗。
此刻她膝上放着的,却是从宫里抄来的《千金方》,页脚密密麻麻记着治冻疮的方子——原来她早已在为远嫁做准备。
"陛下把天可汗玉契给了我。"他摸出那方暖玉,触手生温,"凭此契,你在吐蕃可调动唐使驿站,可征调陇右卫戍军..."
"阿爷。"红菱忽然伸手按住父亲握玉契的手,掌心的薄茧擦过他的老茧,"红菱记得七岁时摔破额头,阿爷用甲胄护着我回府,路上说咱们李氏子孙,骨血里都流着护国安民的血。"
她低头看着波斯猫在《吐蕃风土记》上踩出的梅花印,"如今红菱的血,若能化了吐蕃的雪,护了陇右的青稞,岂不是比困在长安,画一辈子波斯猫更有意义?"
殿外忽然传来更夫敲梆声,三更天了。
李道宗望着女儿案头堆着的、给吐蕃幼童缝的护手袋,针脚细密如星图,忽然想起她及笄时说的"要看遍长安牡丹"。此刻窗外的白牡丹早已凋零,而她鬓边的水晶簪,却在月光下闪着雪山般的清光。
"明日随为父去弘福寺吧。"他忽然起身,甲胄撞击声里带着释然,"请法师为你念段《药师经》,再求些防雪盲的朱砂..."
话未说完,声音已哽咽,转身时,玉契上的蟠龙纹正对着女儿案头的吐蕃地图,龙首所指,正是逻些城的方向。
红菱望着父亲宽厚的背影,忽然想起方才在《吐蕃风土记》里读到的:"雪山有灵,唯真心可化。"她伸手摸向鬓边的水精簪,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避尘簪,此刻簪头的并蒂莲纹路,竟与父亲腰间玉契的蟠龙纹,在月光下映出相似的光。
波斯猫忽然跳下案头,蹭过她脚边的牛皮箱——那是她悄悄收拾了半个月的嫁妆,最底层压着幅未完成的刺绣,上面绣着长安的牡丹与吐蕃的雪莲花,在烛影里,两朵花的纹路正慢慢交织,像极了唐蕃边界那蜿蜒的湟水。
册封大典
【太极殿?辰初吉时】
三十六名金吾卫抬着鎏金铜鼎鱼贯而入,鼎中焚烧的沉水香混着松烟,在殿内结成祥瑞的"卿云"纹。
李红菱踩着九寸青玉笏头履,绣着缠枝莲的赤罗袆衣拖在身后,由两名尚宫扶持着跨过殿门槛——那道曾见证过十二次蕃使朝贡的丹陛,此刻正被晨光镀成金红色。<注;根据《旧唐书?吐蕃传》记载,此丹陛自贞观八年吐蕃首次遣使朝贡以来,已见证吐蕃十二次遣使通好。>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我真的是咸鱼[快穿]+番外 本狐靠美貌攻略情敌 权势滔天:我的靠山有亿点强 混元书 背着系统勾引女三 匹诺曹[校园] 丑女重生后,她灭了前夫还想弑君 贝勃定律[死遁] 一衿香[双视角] 咸鱼躺平中,勿扰 焉知[ABO] 狩神纪元 女扮男装废世子,娶个公主称女帝 分开后,钓系美O偏执了 落匪[古早] 斗罗:救赎东儿,从揍唐昊开始 重生高考我的未来全是挂 被奶妈单鲨后全服炸了[网游] 屯田就送仨老婆,为了养家我竟成皇帝? 小垃圾[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