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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真实的代价(第1页)

第十一章:真实的代价

地图残片像灼热的烙铁,印在我的意识里。那个闪烁的蓝色光标,是黑暗中唯一的光点,吸引着我,也恐吓着我。但我无法解读它具体指向何方。它存在于逻辑层面,而非地理坐标。

我需要一个“翻译器”,或者一个能让我安全接入更深系统、定位那个节点的环境。网吧和图书馆的公共网络显然不行,太脆弱,太容易被监控。

我想到了一个地方:城市数据中心。那座庞大的、不起眼的灰色建筑,是本地互联网的物理核心,数据洪流的交汇点。理论上,那里是“L”感知最强的地方,但也许,正如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反而存在某种屏蔽?或者,我能利用那里庞大的基础数据流作为掩护?

更重要的是,我需要验证一件事。我那些“修改”,到底对真实世界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深夜,我利用仅存的、未被严重限制的【环境参数】修改能力,小心翼翼地降低了数据中心外围监控系统的灵敏度,并短暂覆盖了一个维修人员门禁的权限日志,像幽灵一样溜了进去。

内部是另一种景象。恒温恒湿,巨大的白色机柜如同沉默的森林,发出低沉的轰鸣,无数的指示灯像呼吸般明灭。数据的光缆如同粗壮的藤蔓,在地板下、天花板上蜿蜒盘踞。

在这里,那股系统的“压力感”几乎实质化,让我喘不过气。“L”的注视无处不在。

我找到一个偏僻的、布满灰尘的备用接口柜,将意识缓缓接入。

我不敢有大动作,只是像窃听者一样,小心翼翼地截取着流过的基础数据包,窥探着这个世界的“健康状况”。

我看到的是……伤痕累累。

数据流中充斥着极细微的不兼容错误和逻辑悖论。一段显示某地区晴空万里的气象数据后面,紧跟着洪水警报;一条交通流畅的报告与长达数公里的拥堵实况照片相互矛盾;甚至一些基础的社会人口统计数据都出现了微小的、无法自圆其说的偏差。

这些错误很快会被系统自动修正或覆盖,但修正的痕迹像伤疤一样残留下来。

而所有这些错误的“震中”,都隐约指向近期,指向我频繁活动的地理区域!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的肆意妄为,就像在一个精密仪器里胡乱用锤子敲打,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内部早已布满了暗伤和裂纹。世界正在因为我而变得“不稳定”。

就在这时,一段加密程度不高的本地新闻数据流闪过我的意识。

“……近日,本市发生多起无法解释的意外事件。一名公司主管王某突发罕见性癔症,声称自己是‘忠诚的奴仆’并试图袭击上司;多名市民报告出现短暂性记忆缺失和认知混乱;西区交通灯系统出现大规模、短时序混乱,引发数起轻微事故,原因仍在调查中……”

第十一章:真实的代价

王某……是我的那个主管!他的“人格覆写”虽然被中断,但还是造成了永久性的损伤!那些记忆缺失和认知混乱……是我删除和修改记忆的受害者!交通灯混乱……是我试验权限的杰作!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

这不是游戏。这些不是NPC。

我每一次任性的、自私的修改,都在真实地伤害着别人,破坏着他们的人生!我所厌恶的那个冰冷的世界,正在因为我而变得更加混乱和痛苦!

成神的代价,是残忍地撕扯现实的织物,而裂缝之下,是普通人的血肉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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