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的势头在触及那缕淡青色光流时陡然一滞。
任某后颈的冷汗顺着衣领滑进脊背,原本灌进耳朵的风声突然变得绵软,像被浸在温水里的棉絮。
他低头,看见自已的鞋尖正悬在流动的光雾上,那些泛着翡翠色的灵力如同活物,正托着两人的腰腹缓缓下沉。
"
灵脉本身就是活的。
"
张某的声音混着灵力流动的嗡鸣传来,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抬起,指尖掠过光雾,几缕青芒便缠上她的指节,"
这条脉是天元山脉最古老的隐秘干道,我在《灵枢志》残卷里见过记载——五十年前幽影还没成气候时,当时的灵尊联合三大宗门用九曜锁灵阵封了它。
"
她侧头看向任某,发尾沾着的雾珠在青光里闪着碎钻似的光,"
现在封印松动,说明他们的仪式至少进行了三个月。
"
任某喉结动了动。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鳞片在发烫,隔着两层衣物灼得皮肤生疼。
那是三天前在乱葬岗捡的,当时只当是某只高阶灵物的蜕壳,此刻却与灵脉的光流产生了某种共鸣——像两根被同一根琴弦牵引的骨哨,虽未出声,震颤却已穿透血肉。
"
到了。
"
张某突然拽他衣袖。
脚下的光雾"
唰"
地散开,两人稳稳落上一片青石板。
入目是环形的大厅,四壁刻满蛇形符文,那些纹路并非凿刻,更像直接由灵力凝在石中,随着呼吸明灭。
任某伸手触碰最近的石壁,指尖刚贴上石面,便像被火烫了似的缩回——不是疼,是某种冰凉的力量顺着指尖窜进经脉,瞬间绞散了他护体的灵息。
"
任昭!
"
张某的惊呼被耳鸣吞没。
任某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石壁上的符文突然活了过来,纠缠着钻进他的瞳孔。
他踉跄两步,后背撞上祭坛边缘的石柱,意识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拽进了漩涡。
模糊的画面里,他看见一个身披月白法袍的老者。
老者的发冠上缀着七颗夜明珠,每颗都流转着灵尊特有的威压。
他站在一处与此刻大厅极为相似的祭坛中央,掌心托着一枚流转着混沌光的灵核,正对着虚空念诵封印咒。
可就在咒文将成时,一道黑影从灵核后窜出——那黑影没有具体形貌,却让任某的心脏猛地抽搐,像被人攥住了命脉。
"
你挡不住的。
"
黑影的声音像两块锈铁相擦,却让任某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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