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是杨震这么一个乡野教书先生,在荆州赈灾中,根据这条线索,查出了一桩震惊朝野的贪腐大案,从而真正拉开了荆州赈灾的大幕。
在索县县衙,杨震召县令梁田进行问话,梁田不知道什么事,赶紧跑来。
杨震问:“梁县令,粮仓的粮食到底去了哪里?”
梁田说:“回杨大人,粮仓一年前就是空的,连着两年税粮都收缴不上。”
杨震说:“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实情实报,反而阻止开仓放粮?”
梁田说:“是想收缴够了,填补上亏空再说。”
周广性急嚷道:“你胡说!”
杨震挡住了周广,说:“梁县令,你先退下。”
周广急了,问杨震:“这梁田说的明明是前后矛盾,不能自圆其说,就这么让他走了?应该立即把梁田抓了,进行审问。”
杨震说:“要马上抓,是没有道理的。袁郎,你负责带人查封县库和县丞牛寿的住宅;周郎,你负责带人查封梁府。”
袁礼、周广点头道:“是!”二人说毕,转身离去。
杨震下令查封索县各大县库和县衙主要官员的住宅,吩咐严密监视这些地方,关键是盯住梁田府院的动静。
周广带人来到了梁田府上。
梁府坐落在县城风水最好的位置,走进府院,正面是一座六面阔的两层黑瓦红柱楼屋,屋前是宽阔的大院。满院的绳子上,不是绫罗绸缎的被子,就是文绣华美的衣裳,在太阳底下晾晒着。索县城里有的是富豪,可是,像梁府这样的建筑和摆设,在索县都是首屈一指!一个小小的县令,就能拥有这般府院,由此可见,索县县衙的贪腐必定令人触目惊心。难怪赈灾的粮款不清不白,难怪老百姓怨声载道,这些被朝廷俸养的官员,吃着朝廷的俸禄,又发着国难财。
周广看在眼里恨在心上,这种贪官污吏不除,国人怎得安宁,朝廷怎得安宁?
周广走在前边,边喊边走进屋里,只见几个丫鬟站在满脸横肉的女主人周围,有的在为女主人捏肩,有的在为女主人捶腿,还有的在为女主人扇扇子。
女主人见来人是找梁田,就扭动着水桶般的身子哭诉着:“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好久都没回家了,不知道又跑到哪个野女人那里去了。”
周广说:“我们是荆州府衙的,奉命办差,都请到大院候着。”
那女主人一看周广气势汹汹,只好浑身颤抖着带着丫鬟仆人到院子里去。
搜查最终一无所获。
周广回到县衙,给杨震做了汇报,杨震有些纳闷。这样一来,追查粮仓皇粮去向一事,一下子又陷入了僵局。
这天晚上,正当杨震一筹莫展之时,王密悄悄跑来告诉杨震,梁田有一个姘妇,叫胡蝶,在索县偏街上开了一家粮米行。王密提供的这个线索非常重要,杨震格外重视,问:“有多久了?”
王密说:“据说这家粮米行至少开了三年了。大人初到索县时,梁田可能就藏在姘妇的屋里。”
杨震面露喜色,拍拍王密的肩膀说:“看来,你要为索县百姓立大功了!”
杨震接着命令:“袁郎,马上带人监视梁田姘妇的粮米行;周郎,你带人直接进入粮米行,将梁田的姘妇抓捕来审问。”
王密说:“大人,我去带路。”
杨震显出顾虑:“我怕给你惹下麻烦。”
王密回道:“不怕,走!”
黑夜中,王密一行人来到粮米行,发现粮米行不时有行踪诡秘的人出出进进。
袁礼带人从周围围住监视,周广带人冲进去将梁田姘妇抓到索县县衙。
杨震决定连夜升堂审问。
梁田这个姘妇,有几分姿色。
杨震问:“堂下跪的是何人?报上姓名。”
“良家妇女胡蝶。”梁田姘妇显得很硬气。
杨震又问:“你可知道为何抓你到这儿?”
“你们随便抓人,我怎么能知道?再不放了民女,我要到郡府告你们欺负良家妇女!”胡蝶愤愤地直起身子说道。
起先,胡蝶还极力狡辩,但杨震没有对她实施二十大板的刑罚。而当问她粮行的粮米进货渠道时,胡蝶语气有些软了,没有多久,心理防线就被突破了,把什么都招了。哪承想,对这胡蝶一路审问下来,竟然审出了梁田隐藏极深、令人难以想象的一面,特别是审出了梁田的幕后人物。
想不到这个非同寻常的女人是一个重要的嫌犯,不但和梁田来往密切,涉案很深,而且正是她的出现,为荆州赈灾打开了僵局。
话说这胡蝶,她是索县乡下人,在索县城与父母、哥嫂开了一家粮米行,丈夫曾是乡下江沅亭的亭长。胡蝶不仅颇有几分姿色,而且善于逢迎。几年前,梁田当上索县县令之后,在府院举行庆贺宴会,胡蝶的丈夫作为亭长,带着胡蝶来道贺。梁田第一次见到胡蝶就被她的风情迷住了,胡蝶的眼睛也离不开梁田,四目相对,就撞击出饥渴的情欲。宴会上,梁田就开始与胡蝶眉来眼去,互送秋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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