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对往昔的追忆之中。
遥想在天元界的那一生,她自幼年起便孤苦伶仃,无亲无故,幸得师尊在她五岁时将其带回身边悉心照料。师尊曾为其推算命数,断言她命格犯七杀,从诞生之始便未被天道所垂青,仿若被命运弃置于角落的可怜孩童。寻常人仅需一年便可成就之事,于她而言,却往往要耗费十年光阴,甚至需付出百倍的艰辛努力,方能弥补这先天的劣势,相较之下,那些身负大气运的天之骄子与被天道宠溺之人,于她而言宛如远在天边、高不可攀的存在。
即便她拥有天灵根这等卓越非凡的天赋,然而修炼之途依旧充满艰难险阻。她倾尽全力,耗费将近两百年岁月,才好不容易迎来冲击元婴境界的契机,可最终却因前世遗留的心魔作祟,功亏一篑,在天劫的狂暴威力下不幸陨落,灵魂转世回到了这平凡无奇的世间,一切再度从零开始。
当这段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乔念的面容之上浮现出一抹欣慰之色,其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她与姬天辰之间,仿佛存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灵共鸣,好似同是天涯沦落人,彼此同病相怜。
在那棋盘之上,乔念落子杀伐果断,毫不留情,黑子如汹涌潮水般步步紧逼,将白子的生存空间不断压缩。姬天辰凝视着她脸上那怜悯与玩味交织的神情,一时间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手中的白子在修长的手指间轻盈地转动不休,最终他目光一定,轻轻落下一子,刹那间,棋局形势骤变,原本分散的黑子竟奇迹般地连成一片,黑白双方再次呈现出势均力敌的态势。
凝视着这平分秋色、胜负难分的棋局,乔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其眼眸深邃仿若幽深得不见底的水潭。她缓缓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瓷瓶,将其稳稳放置于桌面之上,面向姬天辰轻声说道:“公子倘若有‘休憩’之需,服用此药后,一月之内脉象便会呈现气血虚弱之态,仿若先天不足的病弱之人一般。”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且我这药绝无损害身体之虞。”
姬天辰嘴角逸出一丝轻笑,那笑容仿佛已洞悉了她心中所思所想,他悠然回应道:“那是自然。”说话间,他的双眸之中有光芒一闪而逝,眼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弧度。
此前的数次相遇,已然让姬天辰深切领略到乔念的非凡才能,故而在靖王府一事过后,他特意前往马车之上,找寻乔念倾心交谈。大抵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的合作总是这般令人心生愉悦。二人相视一笑,那笑容之中蕴含着心照不宣的默契,姬天辰信手拿起那个小巧的瓷瓶,从中倒出一颗药丸,仰头吞服而下。
乔念静静凝视着姬天辰,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心底暗自思忖:这家伙还真是胆大包天,什么都敢去触碰!姬天辰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让乔念的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喜之情,那是一种纯粹而真挚的快乐,根本无法用任何方式去遮掩。她的笑容明媚而灿烂,恰似冬日里穿透云层的暖阳,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眸之中,满满的都是愉悦的光彩,仿佛能驱散周遭的一切阴霾,在这冰寒彻骨的季节里,硬生生地添上了一抹温暖和煦的气息,仿若春天已悄然降临。
在乔念的认知里,她和姬天辰的境遇有着诸多相似之处,他们都像是被命运之神遗忘在角落里的弃子,得不到命运的垂青……但他们又有着共同的倔强,都不甘愿就这样听天由命、坐以待毙。毕竟,命运从不会一成不变地宠溺或者嫌弃某一个人,哪怕是那些被世人视作天之骄子、天选之人的存在,也难以逃脱命运无常的摆弄。所以,他们并非就毫无生机与希望可言,只要心怀斗志,就一定能在这看似绝境的困境中寻得一丝曙光,闯出一条属于自已的路来。
怀着这般深刻的感悟,乔念再度伸出手,轻轻拈起一枚黑子,而后稳稳地落在那棋盘之上。随着这枚黑子的落下,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仿佛有一股无形无影却又实实在在的力量得到了最终的确立与认可,在她与姬天辰之间,一种无声无息却又坚不可摧的默契缓缓蔓延开来,充斥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就在此时,一阵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那原本半开半掩的竹帘也随之轻轻摆动起来,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窗外,几片已经半黄半枯的叶子被风裹挟着,在空中慢悠悠地打着旋儿,然后飘飘悠悠地坠落而下,为这有些凝重的画面增添了一抹别样的灵动与凄美。
在不远处,一个小厮匆匆忙忙地凑到姬正乾的身旁,在他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原本已经抬脚准备登上马车的姬正乾,动作猛地一顿,随即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朝着二楼的窗口望去,那里,姬天辰的身影静静地伫立着。刹那间,叔侄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一时间,谁都没有移开视线,仿佛在这短暂的对视中,有着千言万语在无声地传递。
站在姬正乾身后的蒋正兴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轻声提醒道:“殿下?”然而,姬正乾仿若未闻,依旧高高地仰着头,紧紧地盯着二楼窗口处那道身影,片刻之后,他用一种波澜不惊的语气缓缓说道:“是姬天辰。”在这繁华热闹却又暗流涌动的京都之地,能够如此直白、毫无顾忌地直呼大皇子名字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
蒋正兴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微微一震,下意识地顺着姬正乾的目光看了过去,恰好与竹帘旁一张陌生而又俊美的面孔对上了眼。此时,冬日那温暖却并不刺眼的阳光轻轻地洒落在竹帘之上,透过那竹帘的缝隙,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帘后坐着一位身形婀娜多姿的女子,正与姬天辰相对而坐。蒋正兴虽然无法看清那女子的具体面容,但仅仅从那优雅动人的侧影来判断,便可知这定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细细观察了一会儿之后,蒋正兴转过头来,神色凝重地询问姬正乾:“殿下,既然大皇子如今已经回到京城,那么他是否已经开始参与朝政之事了呢?”姬正乾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有一道锐利如鹰隼般的光芒一闪而过,随即缓缓说道:“还没有。”紧接着,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从种种迹象来看,皇上似乎有着让他参与朝政的打算。”
蒋正兴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微微低下头,压低了声音说道:“殿下,此事关乎重大,我们绝不能有丝毫的让步。”
“陛下这番举措,像是在探探各方的口风。倘若局势依着他的心意走,接下来怕就是要册立太子了!”
“呵,大皇子不过十岁就被送去了西越,那些蛮夷之地的人怎会悉心教导一个日后或许会与他们为敌的储君苗子?依我看,大皇子早就被磋磨成了庸才。您瞧瞧,他才刚回京,就整日与那些莺莺燕燕混在一处,成何体统!”蒋正兴的口吻中满是不屑,继续说道,“听闻大皇子打从娘胎里带出些病症来……才学、品德皆不出众,身子骨还弱不禁风,这般模样,怎堪当这一国之君的重任!”末了这句话,倒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意味。
姬正乾将目光收回,狭长双眸微微眯起,陷入沉思。他与姬天辰年岁相近,不过姬天辰自小随父皇居于东宫,两人平日里除了节庆之时能见上几面,其余时间并无多少交集。而后姬天辰远赴西越为人质,一去便是八年光阴。自上月姬天辰返京以来,姬正乾也仅仅与他碰面三次:一回是姬天辰回宫那日,一次是在母后的寿康宫,再有就是今日。这侄子的脾性,他还真是摸不透。
蒋正兴稍作思忖,神色变得小心谨慎起来:“虽说大皇子确无多少真才实学,但毕竟是陛下膝下唯一的子嗣,殿下莫要小瞧了他能平安回京这一遭所带来的影响。”说实在的,若姬天辰在回京途中遭遇不测,眼下这局面可就简单多了。
姬正乾紧抿双唇,一言不发,眼神也暗沉了下去。“……”良久,他才开口道:“要么这姬天辰藏得极深,要么就是他的运气好得离谱。”
每念及天武城发生的种种,姬正乾便满心狐疑,仿若深陷重重迷雾之中。自姬天辰踏入大启朝的疆土,他便派人暗中追杀,可姬天辰每次都能巧妙脱身。他料定姬天辰回京必然会经过天武城,于是在城中精心设伏。这天武城可是他的地盘,他原以为只要姬天辰踏入此地,就绝无可能逃脱。
怎奈,事情全然没有照着计划推进。西越人在天武城蓄意滋事,搅得满城风雨,甚至一把火烧了天武府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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