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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宽的话一出,屋子里许多人脸上都露出紧张的神情,甚至有人握住了腰间的匕首。
主座上的吴老爷却笑起来:“郎君这话从何而来?”
杨宽挥了挥手:“莫要叫我郎君,就唤我名字,咱们卑贱之人,怎敢让人这般抬举?”
说着他用筷子剔了剔牙,又将肉丝吐出来,让吴老爷身边的人不禁皱起眉头。
杨宽却不在意,又倒了一碗酒,喝了一大口,这才接着道:“既然要过来送信,自然要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你家那郎君,在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刚从水沟里爬出来。他已经许久没有吃到饭食,要不是我给了他半块饼子,让他混在乞丐之中,前去寺里讨粥,他早就饿死了。”
说到这里,杨宽瞪大眼睛看吴老爷:“你们这么大的家业,该不会除了他没人在汴京了吧?那为何他落得这般境地?不是被人丢弃又是什么?”
话语落下,杨宽就笑起来,满脸得意:“所以,我也不怕你们对我下手,反正没有我,你们就找不到他,要不是看他孤立无援,我哪里敢来赚这笔银钱?”
“大家都是见不得光的人,就别猜来猜去了,没意思得很。”
杨宽也不等吴老爷再言语,抓住前来送菜的丫鬟就要往怀里拖,那双油手更是到处乱摸,惹得丫鬟惊叫出声,丫鬟好不容易才挣脱开,杨宽也没觉得扫兴,反而嗬嗬笑着,又去拿肉食来吃。
主座上的吴老爷目光渐渐深沉,赶回来的吴二趁机上前道:“我们看到那谢氏了,谢氏身边有护卫,朝廷的兵卒也在周围巡视,我们没机会动手。”
吴老爷点点头,看着杨宽毫无顾忌的大嚼,就能知晓此时此刻儿子的处境。
“侍法者那些人,做的太过分,”吴二压低声音,只有吴老爷和他能听到,“这次顺利接回郎君,咱们就反了……”
吴老爷制止住吴二,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杨宽也打了个饱嗝,用旁边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后道:“其实吴老爷也不必想太多,我们这种人就是拿钱办事,事成之后,我也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会带着我的人离开汴京,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们见到我。”
“不过,路上的盘缠你们要给足了,我手底下还有几个小兄弟,我得带着他们寻个地方继续讨生活,吴老爷说是不是?”
吴老爷道:“银钱都好说。”
杨宽立即伸手打断:“不是好说,而是现在就得说。”
吴老爷又被杨宽打断了话,却依旧不生气:“杨小兄弟想要多少银钱?”
杨宽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自然越多越好,但……太多铜钱我也带不走,你们要换成金子……”
杨宽仔仔细细在吴老爷脸上看了看才道:“至少要二百两金子,当然多多益善。我一下子能都带走就可以。”
屋子里其他人脸上露出些怒容,吴老爷却笑起来:“好,好,好……有几分我年轻时的样子,我那会儿也是这样,所有银钱必须要都带在身上,我活着,这银钱就得跟着我,我死了……自然也就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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