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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
正在为屈学士和裴西岭吵翻天的百官看着又被带进来的韩文彦,不由梦回年前。
当时的韩文彦也是一袭白衣模样,敲响登闻鼓,被打了三十大板,一脸隐忍坚毅地被带进了金銮殿,如今依旧。
特么连衣裳都没换!
上回他是状告孝纯县主,不知这回又是告谁。
建文帝显然也记得,看着下头的人,近日被两桩大案磨得泛疼的头一时更疼了。
又来事了。
“韩文彦,你有何冤诉?”他面无表情地开口。
韩文彦行礼过后,郑重开口:“回皇上,学生要状告屈学士科举舞弊,栽赃陷害朝廷命官!”
他话音一落,百官都面带震惊。
承恩公与平阳侯还没能洗脱科举舞弊的罪名,又牵扯出个屈学士?
要命的是屈学士因为御史中丞交上去的那几封与图尔来往的信,已经被刑部严查,现在连金銮殿都上不了。
顶上为他说话的只能是二皇子党。
“证据呢?”韩锡开口。
韩文彦自是不惧:“回皇上,春闱前屈学士曾找过学生,直言可助学生得中状元,只需学生俯首称臣,学生并不敢应,屈学士却苦言相劝,因其生性谨慎之故,并未与学生签订契约,只留了信物。”
说罢,他将手中的玉佩呈上。
韩锡嗤笑一声:“没有契约,只一个随手可见的玉佩,谁知你是偷来的还是捡来的。”
韩文彦反唇相讥:“如屈学士此等位高权重又谨慎之人,拿一纸见不得光更注定做不得数的契约,给人留下把柄才叫可疑吧!”
他话音一落,金銮殿短暂寂静了一瞬。
承恩公亦是位高权重又谨慎之人,他却留下了明晃晃的契约与把柄。
其实也不是没人有过这个疑问,但碍于刑部证据确凿,外头流言又来势汹汹,那群读书人更是闹腾得欢,除了六皇子党与少数保皇党,没人为承恩公发声罢了。
韩锡脸色未变:“你莫不是要说仅凭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和一个来历不明的玉佩,就叫皇上判定屈学士科举舞弊,冤枉诬陷承恩公与平阳侯?”
“自当以证据与事实为准。”韩文彦道,“只是如此重案要案应当慎之又慎,而非冤枉任何一位忠臣。”
“证据确凿的事,如何冤枉?”
眼见着这两人要在金銮殿上吵起来,闵尚书率先出声:“二位冷静些,韩公子,你且说说你可还有其他证据,若仅凭一块玉佩与你一面之词,未免太过单薄。”
韩文彦抿唇开口:“屈学士老奸巨猾,连见面都是寻着夜深人静之时拜访,我身边下人倒可作证,但想来韩少卿要怀疑我自己的人不可作为呈堂证供了。”
“若你只有这些所谓人证物证,不必我说,必要治你个污蔑朝廷命官之罪!”
闵尚书也皱眉开口:“韩公子,你这些……证据,可是万万不够的。”他私心里倒是想信他,奈何近日屈学士被他们刑部查了个底朝天,要说科举舞弊……那实在是没看到丁点证据的。
“学生知晓,今日也并非来为难闵大人。”韩文彦道,“只是此案尚存疑点,学生之言您也可深查辨明真假,玉佩来源可严查,屈学士当日行踪也可细查,他身边之人总有明晓一二的……如此总有蛛丝马迹可寻,可若就此定罪,蒙受不白之冤的承恩公与平阳侯岂非平白葬送全家性命?还望皇上体谅他二人劳苦功高,再宽限些时日,深查下去,给贤臣一个洗清冤屈的机会。”
建文帝一时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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