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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闪烁,车窗玻璃上光影浮动,他紧抿唇,寂静的眼眸晦暗不明,空落的胸腔里寒风肆虐。
他什么也说不出口,某些画面、某些言语,都似命中注定般残酷地摆在眼前,他没办法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窗户上隐约映入他的影子,他与里面的自己对视。
红灯,车停下。
安静的车厢内,他一下一下沉缓地呼吸。
再逃避一次,既然已经预见中央电视塔去不得,就再逃避一次……
心脏猛烈地撞击,他偏头,视线越过驾驶座之间,望向车内镜中司机目视前方的眼睛。
“师傅,不去中央电视塔,去丽都花园。”
“不,目的地不变。”周霁佑态度一瞬间强硬。
司机操一口保定话,车内镜中的眼珠朝斜上角瞟了瞟:“你们没商量好啊?快点儿商量,一会儿绿灯该亮了。”
周霁佑脖子都没动,干脆利落地说:“去中央电视塔,师傅,听我的。”
沈飞白半个字都没争,他有些脱力地靠着椅背,一颗心仿若飘荡在冰冷的海水里。
她方才的言行举止说明了一切。之前的晚餐,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闭上眼,脖颈后仰,胸口沉闷,嗡嗡地疼;一开口,喉咙里似有砂砾在研磨:“在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是么。”
司机眉毛一抖,悄无声息地扫了眼车内的后视镜。
周霁佑轻缩腮帮,在里面咬着。
车里太暗了,若不是路边流动的光影透过车窗倒映在他小半部分脸上,他就像摆在座椅里的一件雕塑,一动不动,看不到灵魂。
“不是……”她别过头,听见自己的声音,“你没听过一个词叫‘未完待续’么。”
中央电视塔225米的电视大厅里,搭建有一个播报新闻的演播室,白色的主播台,前方印着cctv标识,下排写五个大字:中央电视台。
背景布、摄像机……场景布置得有模有样。
付钱后可以拍照,周霁佑拉沈飞白过去,工作人员愣了一下,盯着沈飞白看了又看。
两人分居于主播台的一左一右,合照留念。
第一张拍出来不满意,周霁佑拳头落在他胸口,“不是叫你笑一笑么。”
沈飞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撇开眼,掏钱再来一张。
拉他回去,借着主播台的遮挡,她脚伸过去碰他。
沈飞白脚下感应,他尝试牵动一下嘴角,太僵,不用看都知道一定很丑。快门按下的那一刻,他依然没能笑出来。
周霁佑拿到照片,低头看了看,没再说什么。
一路无言,到达观景台,她立在铁栅栏后俯瞰万家灯火。
她试图寻找丽都花园的方位,房屋建筑密集成林,星星点点的灯光汇聚成河,她根本无法窥见。
北京……
犹记得他说:【等机会,有个家。】
她不说话,沈飞白比她还要沉默。他就像一棵根部已经严重腐烂的松树,腰杆依旧挺拔。
“一定要这样么……”周霁佑在呼呼的风声中捕捉到他低哀的声线。
风吹着她的发,抚着她热烫的眼眶,她深吸气,扬起嘴角:“沈飞白。”
沈飞白偏头,夜幕下,看见她红着眼,笑容柔美,似天边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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