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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无东西留给你了,这些年,我并未有太多的家资,只剩四千的虎堂死士,你暂且留着用。到时候,我和顾鹰说一声,让他也跟着你……咳咳。”
徐牧不敢插嘴,只静静听着。
“先前在金銮殿里动怒,又耗去了些体力,终归是不能亲自杀死陈长庆了。吾弟,你日后且想些法子。”
“这副银甲留给你,权当是给吾弟留个念想。”
袁陶一边咳着,一边垂下银甲。
徐牧红了眼睛,死死垂着头。
“吾弟,换件新袍,我替你监斩。”
袁陶撑着身子起身,药效缓缓过去,原本乌黑的发梢,一时间染了五成的霜白。
……
皇宫之前。
萧远鹿披头散发地跪倒在地,不知被百姓泼了多少老井水,连整个身子,都凝出冰霜了。
“吾弟,去吧。”
在顾鹰地扶持下,袁陶缓缓落座。在旁站着的袁安,脸色间有些沉默。
徐牧稳稳抱了个拳,抬步往前走。
“牧哥儿,借你刀。”
徐牧双手接过,费了一番老力,才把劈马刀出鞘。怪物弟弟的东西,果然是毋庸置疑的。
刚扬起刀。
围观的万千百姓,立即疯狂欢呼起来。爆竹声远远未停,隐约间还有花炮崩上黄昏的天空。
“取酒。”
司虎急急抱来酒坛。
徐牧一手拖刀,一手将酒坛托起,连着灌了几口,微醺的感觉,让他胸膛里的杀意,一下子蔓延起来。
从边关到内城,他一直在疲于奔命,富绅,狗官,山匪……追得他如丧家之犬。还好,这一场场的厮杀,他踏了出来,走了出来。
这世道昏昏沉沉,你想活得清醒,便是另类。
“古往今来,监斩之刑,莫不是要等到午时三刻!”萧远鹿嘶声怒喊。
“袁陶,你敢让一个无名的贼子来斩我!他斩得了吗!我萧远鹿身高八尺,头如虎颅——”
“我徐牧头顶天,脚立地,你说我斩得了吗!”
徐牧一声怒吼,几步踏前,双手抡起劈马刀,往前重重一削——
只见寒光闪过,萧远鹿的人头,立即血淋淋地滚落在地。并无人收尸,几条疯狂的野狗抢入人群,迅速叼了人头,逃去了二三里。
徐牧喘着粗气,冷冷回了劈马刀。
不多时,围观的人群,顿时爆发出阵阵的欢呼喝彩。围拢着的救国军将士,也纷纷仰面长呼。
“徐将军威武!”
“这便是醉天仙的小东家,一刀斩奸相!”
并没有听那些欢呼,徐牧弃了刀,转了身往回走,当看见袁陶再度苍老的面容,一时忍不住声音哽咽。
“侯、侯爷,徐牧幸不辱命。”
“做的好……咳咳。”袁陶苍老的面容上,露出欢喜的笑容,“莫见怪,原本想给你回个监斩礼,奈何身子无了力气。”
“还、还有,顾鹰,天黑了,你怎的还不掌灯,我要与吾弟秉烛夜谈。”
只刚近了黄昏,并未天黑。徐牧咬着牙,分明是袁陶的双眼,已经变得浑浊不堪,渗出了污血。
“侯爷……”顾鹰屈膝跪下。
在旁的无数救国军,看着袁陶苍老的模样,也跟着纷纷跪下。万千的百姓,也嚎啕着跪下。
悲声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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