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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晨要掏钱给她也被一把推了回去。
“钱不用你给,你妈妈早上就给过了!”
谢敬把桌上两份打包好的饭菜递给陈晨,陈晨打开袋子一看,又惊又喜地低呼道:“哟,两个大鸡腿呢,肯定是阿姨买来给你加餐的,我今天是占你便宜了啊。”
“没有的事。”谢敬推着陈晨往前走,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和陈晨啰嗦。
他们的家离陈晨妈那个小饭馆不远,以前单位集资建的楼房。不高,只有六层,因为建得早,所以也没有电梯,楼梯也设计得又窄又小,黄色的墙上被各种小广告贴得看不见一丝缝隙。
陈晨家在二楼,谢敬拒绝了陈晨一起吃饭的邀请,拎着饭菜继续往上爬,他家在最顶上的六楼。
要是在往日,谢敬肯定不会拒绝陈晨的邀请,因为陈晨家安了空调,能吹着空调吃饭绝对比他一个人对着那台是不是运转不良的小电扇来得惬意得多。
谢敬上楼的脚步越来越焦急,最后,他小跑着登上最后一截楼梯,迫不及待地开锁进门,最后,“嘭!”的一声,重重把门关上。
把饭菜随便放在茶几上,谢敬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在平复激烈的心跳,也是在为身体积蓄力量。他把书包拖到自己面前,取出那个让他心神不宁的盒子摆在膝上。
不知道是谁跟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今天早上一到学校要放书包的时候,就发了这个盒子就摆在了他的抽屉里。几乎是在看到它的一瞬间,谢敬就认定是有人在开他玩笑。这种幼稚又无聊的恶作剧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
但是第一节课过去了,第二节课过去,谢敬坐立难安地熬过三节课,抽屉里那个白色的盒子就像一颗他以为立马会爆照的定时炸弹,他忐忑不安地握在手里,绝望地等待那个预料之中的时刻的到来,然而时间的流逝让他越来越坐立不安,心情像被摊在油锅上反反复复煎了又煎,又无法跳脱出去。
预料之中的捉弄没有到来,鬼使神差地,现在他又把这个定时炸弹带回了家。
想到这里,谢敬用手掌心狠狠地揉搓了一把脸。
“铃铃铃……”突然的声音惊得谢敬从沙发跳了起来,随后才意识过来,是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从两道划痕中间,那个名字依旧清晰可辨。谢敬盯着那三个字,眼中为难,痛苦,愤怒的情绪像潮水一样涌起,又重重地落下,最后重归于死寂。
“喂。”谢敬面无表情地接通电话。
“小敬吗?你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我一直很担心你。”对方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还带着谢敬熟悉的心疼和关切。
谢敬听他这么说,无声地冷笑了一笑。这个人就是这样,嘴上的关心听着比谁都情真意切,但也不见他过来把晕倒的他扶到医务室去,醒来的时候也没有见他在身边,这时候偏偏打电话过来说自己有多担心。这样的做派,真是虚伪让人懒得拆穿。
“我挺好的,没事。”谢敬简短地回应。
对方安静了一会,问:“你是不是怪我没去看你啊,你听我说,我不是不想去看你,只是那时候……”
老式手机的音质效果并不好,所以平时接听谢敬都必须把手机紧紧地贴在耳边,而此刻他垂下手,仅仅用手指感受声音传导时的振动,直到振动停止,他才重新把手机放回耳边。
“嗯,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我只是太累,校医说我最好休息一下午。”谢敬冷着脸地扯谎。
“哦,这样啊。”任谁都可以听出这话里的失望和落寞,偏偏谢敬铁石心肠地丝毫不为所动。
“那你好好休息,一定要注意身体。”
听到这里,谢敬毫不犹豫地合上手机。
被耍了一次,他就当是自己识人不清,吃点亏当教训,要是再被耍第二次,那就真是他眼睛瞎了,脑子少根弦。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真正的笨人,愿意被一次又一次地戏耍玩弄。
谢敬的视线重新回到桌上那个白色的盒子上,眼神冷得像如同隆冬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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