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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没理会他,眼睛翻了一下,如果对方眼神再恶心一点,她可能直接踹他车门上,或者选择把他架在车窗上的手掰断。沈纪年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乱来,把找零接过来,塞到她手里,站在她身前,隔绝了对方的视线,半拥着她进了医院,直到进了住院部大厅才松了手。
被他碰过的地方,烫得惊人,盛夏摸了下鼻尖,莫名有点儿不自在。
但大体也明白,他是不想她惹事,也在保护她不被陌生人骚扰,于是也没说什么。
沈姨正在值班室和病人家属谈话,沈纪年在一旁坐下来,盛夏没来过这里,不懂规矩,老老实实坐在他身边。
腿挨腿,胳膊碰胳膊,女孩子的肌肤娇嫩得很,触感清晰,他轻咳了声,微微偏过头去,努力平复心情。
最后站起了身,轻声解释了句,“有点儿热,我去外面站一会儿。”
盛夏不敢一个人待,怕惹事,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他叹了口气,猛地转过身,弯腰,对上她眼睛,“我去卫生间,在这边待着,不要乱跑。”
盛夏被他吓了一跳,微微往后躲了下,“哦”了声。
今天准备得晚,这时候还在收拾,听见门开的声音,一边儿擦手一边儿把头从厨房里探出来,一张圆圆的胖脸上堆满笑意,“阿年和夏夏回来啦?饭差不多好了,去把书包放下,洗洗手就可以吃了。”
盛夏“哎”了声,沈纪年向来话少,只点点头,去冰箱里找水喝。
孟婶念叨着:“不要喝冰水啦,喝多了闹肚子,我煮了绿豆汤,在保温杯里,这会儿差不多凉了,去喝点儿。”
沈纪年胡乱点点头,仰头灌水的动作却没停,盛夏扭过头看他的时候,能看见他扬起的侧脸,汗湿的额发,还有上下滚动的喉结。
她撇撇嘴,自己都不听话,还整天像个老夫子一样管束她。
盛夏推开了最里侧的卧室,房间不大,只摆了一张一米五的单人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差不多就满了。
书桌是粉白色的,衣柜是蓝白色,床是象牙白,床单是粉色带碎花的棉料,窗帘是蕾丝纱的质地,蓬蓬的有三层,新贴了墙纸,是浅粉和淡蓝的麋鹿和精灵,到处都是粉嫩嫩的少女气息。
盛夏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能吸到少女的甜味儿。
沈姨特意为她布置的。
她把书包扔在桌子上,扑到床上趴着,更丧了。
她从没有一刻觉得如此闹心过,不想给沈姨留下坏印象,不想让她觉得,自己一心关心的,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
童言打来电话,问她生日怎么过。
她没心情,回了句,“不过。”
以前姥姥会给她做长寿面,细细长长的清汤面线,上面飘着葱花和两根绿油油的青菜,那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面。
去年她许了什么愿来着?哦,她许愿姥姥长命百岁,永远陪着她。
实现了吗?
屁!、
那还过什么。
“出来玩儿吧?你去市里这么久,我们都很想你啊!我替你过生日,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盛夏在床上翻了个身,看见书桌上一格一格的辅导资料,“不了,高考完再说。”
其实离开G镇才没几天,也就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恍惚像是过了半个世纪。
童言还想再说什么,听她这语气,知道没商量,于是应了声,“好吧!哪天我去市里找你玩儿。”
盛夏“嗯”了声,又扯了些有的没的,就挂了电话。
*
沈纪年敲了敲她的门,“出来吃饭了。”
盛夏“嗯”了声,撂了手机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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