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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好事不怕多磨,得了这么一门鼎立的姻亲,便是等等又何妨。
而沈长乐则并不知京城中人,对他们婚事的猜测。这几日她正准备去外祖母家中小住,只因她的指婚来的太突然了,章老太太都没回过神。要说外祖母的想法,倒是和祖母的不谋而合,觉得她年纪和皇子差地有些大,怎么都不会被选上。
可谁知皇上宁愿让七皇子推迟一年大婚,都将她指给了七皇子。
所以这会老太太哪里能舍得,一时恨不得又是准备这个又是准备那个。好在徐氏知道她老人家的心思,干脆让沈长乐过来小住几日,宽慰宽慰老人家。
于是沈长乐过来的这日,章茹也回家来了。
她一瞧见自己的外甥女,心里这个后悔啊。其实她一直都想让长乐做自己的儿媳妇,只是觉得她年纪还小,便一时忍不住没提。可现在这叫一个追悔莫及的。
“这才几日的功夫,咱们长乐都要嫁人了,”章茹颇为感慨地说道,拉着她的手,脸上又是欣喜又是惋惜的。
沈长乐被她这么一打趣,羞地连话都说不出,脸上飞起两团红晕,别提多娇羞了。她微微低着头,低声害羞地喊了一声:“姨母……”
章茹的手臂被她晃了下,轻轻一笑,在她额头上点了下,说道:“这有什么可害羞的,姑娘大了,总是该嫁人的。你放心,等明年的时候,姨母替你攒着一份嫁妆呢。”
章茹自个只有两个儿子,所以待沈长乐一向如亲生女儿一般,什么好东西,两个儿子都没有,都得先给沈长乐。况且小姑娘又长得这般娇,这好看的首饰带在她身上,那才叫相得益彰呢。
“我不跟姨母说了,”沈长乐别过头,虽然指婚是一回事,可是北大打趣总又是另外一回事。
自打指婚圣旨下来之后,她心病一除,整个人便迅速地好了起来,这气色比之前还要容光焕发呢。
徐氏在一旁笑着听她们说话,可心底却也有些许失望。章漾的心思,她这个做母亲的,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原以为只是表哥喜欢表妹而已,可是待他长大了,这份喜欢虽内敛起来,可徐氏哪能瞧不出来。本还想着,来个亲上加亲呢,谁知沈长乐就被指婚了。
自打得知她被指婚给七皇子之后,章漾便将自己关在院子里,茶不思饭不想的。
连老太太都知道这事,好在谁也没教训他。毕竟这么多年来,谁都瞧出来他们之间倒是不曾越矩过。而且沈长乐也从不曾表露出一丝对章漾的情愫,所以徐氏知道,这事也就是自家儿子剃头担子一头热而已。
如今既是木已成舟,只怕着她这个傻儿子能早日走出来。
纪启殊正在章漾院子里,瞧见他无精打采的样子,便立即打趣道:“怎么,心情还不好呢,要不咱们出去骑马?”
他坐在一旁的躺椅上,悠闲自在地看着对面正看书的章漾,只是他手里的书都拿着好久,都不见翻过一页。正所谓,为伊消得人憔悴,纪启殊瞧了一眼他这个表哥,好像确实是有点消瘦了。
“还为表妹伤心难过呢?”他随口说了句,可谁知这句话就像是触到了他的逆鳞一般,章漾霍地从罗汉床上跳了下来,连鞋子都没穿,就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拉着他的手,就把他往外推。
纪启殊打小就和他关系最好,怎知他今日一句话不合就翻脸,当即也冷了脸,伸手推了他一把,怒道:“我说你还真生气,有本事你就去把表妹抢回来,你冲我发什么火?”
结果他说完,章漾眼眶一下就红了,把他都看傻眼了,生怕他眼泪下一刻就夺眶而出。他们两人打小就爱一起闯祸,都不知道被各自的亲爹教训过多少回,章漾就是被舅舅打地再厉害,从来都没掉下一滴眼泪过,这回不会真的要为了表妹哭一场吧。
“是,我是没本事,我没用,”章漾看着他,半晌从牙间挤出一句。
纪启殊见他这么颓唐的模样,也不好再刺激他,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哄道:“算了,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表妹再好,那也都快成了昭王妃了,咱把她忘了,明个就又是一条好汉。”
章漾白了他一眼,气哼哼地回罗汉床继续坐着去了。
纪启殊就没见过他这么怂,跟着坐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沉重地安慰道:“说真的,你输给七皇子,那不冤枉啊。”
章漾抬头,狠狠地瞪他,他不想再听到七皇子这三个字,最好这辈子这名字都别在他面前出现。他连七都不想再听到。
纪启殊虽然不太能明白章漾的心情,不过他觉得他倒是能和沈如谙两人达成一致。之前他带着七皇子去沈府,事后差点被沈如谙追杀,只可惜还没等他抓住自己,指婚的圣旨就下来了。
这会,他觉得沈如谙的心情,也不会被章漾好到哪儿去了。
“再废话,就赶紧给我出去,”章漾瞪了他一眼,显然不想再搭理这个,这时候还在自己伤口上撒盐的表弟。
倒是纪启殊笑了下,说道:“那可不行,我娘还在这呢,我可滚不了。”
章漾瞧了他一眼,哼了声,随口问道:“姨母怎么今个来了?”
纪启殊登时惊讶地看着他,似是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不知道今天表妹过来了?”
章漾只觉胸口一闷,仿佛一口气血一下憋住,半晌都没说话。
纪启殊一瞧他这样子,这才知道,他还真的不知道。
原来是徐氏知道儿子的心思,生怕沈长乐过来,他再受点刺激,做出什么事情来。于是便吩咐他身边的人,不许提这事,左右这几日他也都是乖乖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出门。
可谁知纪启殊这个嘴快的,竟是一下就给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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