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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二妹再次醒来,是在自己家里,屋外似乎站了很多人,不时有说笑声从屋外传进来。冯大妹推开门,端着碗走了进来,见到冯二妹醒了,惊喜地坐到床边:“二妹你醒了,你这一觉睡得够久,整整过去了两天!”
冯二妹半天才有了真实感,她撑着床坐起来,拉住冯大妹的手有些激动:“姐姐,咱们,咱们……”
冯大妹知道冯二妹想说什么,她温柔地笑着抚摸着冯二妹的头发,安抚冯二妹不安地心:“放心吧,事情都解决了。”
“说给我听听。”冯二妹激动地拉着冯大妹的手不放。
冯大妹将碗端到冯二妹面前,笑道:“想听故事可以,先把这碗药喝了。言讼师特意带了京城的大夫给姐妹们看病,这份药啊,是单独开给你的。”
冯二妹心中一暖,仰头喝掉碗里的药,随手擦了嘴,催促地摇了摇冯大妹的袖子:“姐,你快说说,咱们到底怎么获救的?”
冯大妹将碗放到床边的矮柜上,自己也脱了鞋盘腿坐在床边,开口道:“那天晚上,你混过去后……”
那天晚上,冯二妹婚过去后,冯昆便一直将她揽在怀中,笼子里有姑娘见他的伤口还在流血,便撕下裙角的衣料递给冯昆,让他止血。冯昆惊讶地收下那些布条,忍不住红了眼眶。
冯昆一直等自己身上的伤口不再往出渗血,这才将冯二妹平放在地上,从死去的土匪身上摸出钥匙,打开管着女孩儿们的笼子,接着抱起冯二妹将她放入笼子里,自己则拿着土匪们留下的长刀,坐在笼子外面,守护着她们。
“今晚你们且在笼子里呆一晚上,没想到这笼子竟然成了最安全的地方。”冯昆站在笼子外面,露出讽刺地笑容。
“你,多加小心。”冯大妹五味杂陈地说完后,便将冯二妹抱在怀中,不再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倒霉时间长了,自然就开始交好运了,那一夜,竟然再没有土匪出现,天麻麻亮的时候,神经整整绷了一夜的姑娘们终于忍受不住睡意,都闭上了眼睛。就在此时,她们听到寨子里突然传来刀剑碰撞和男人的嘶喊声。
冯昆一夜没合眼,听到声音,他立马从地上起身,双手握着长刀严阵以待,知道看见阶梯上出现官兵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他丢到手中的长刀,拉开笼子的门,这才松了口气,瘫倒在地上。
“我们走进寨子的时候,便看到言讼师和几位官老爷站在一起,那帮老畜生和土匪头子正跪在地上求饶。”冯大妹回忆起当时的情形,还有些气愤,“那帮老畜生还有脸喊冤枉,他们冤枉个屁!”
“那,那后来呢?”冯二妹继续问道。她有些遗憾,自己竟然错过了那帮老畜生伏法的瞬间。
“我和姐妹们当场像官老爷跪下,一口咬定是那帮老畜生要把我们卖给土匪。”冯大妹解恨道,“若不是官老爷要查明案情才会定罪,我真想自己拿刀砍了那些畜生!”
“那昆哥哥呢?他怎么样?”冯二妹心里还惦记着冯昆的伤势,“那天夜里,他伤的太重了,我总有些担心。”
冯大妹露出“你怎么这么不争气”的表情,白了一眼冯二妹,冯二妹不懂姐姐为什么突然生气,露出无辜的表情。
“那种混蛋怎么可能会死,祸害遗千年,他啊,命长着呢!”冯大妹没好气道。
“哦。”冯二妹弱弱的哼了一声,姐姐发火的样子真的很可怕。
“还没嫁人,就胳膊肘往外拐,真的是,气死人了!”冯大妹想到那晚冯昆求婚的说辞,气不打一处来,伸出指头狠狠地顶了一下冯二妹的脑袋。
冯二妹再傻也听说冯大妹话里的意思,她红着脸捂着脑袋:“什么,什么往外拐啊……那不是人家救了咱们嘛……”
冯大妹彻底无语,我的好妹妹,点燃土匪还拿刀砍了土匪的人,明明是你好么!
姐妹俩这边还再叽叽喳喳的拌着嘴,言灵儿拎着裙子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她笑眯眯地望着冯二妹:“二妹醒了?”
“言讼师。”两姐妹惊喜地望着来人。
言灵儿笑道:“如今姑娘们都已经回家了,等会儿我便跟着兵部的侍郎大人们一同回京了。不过,案子还得继续审,过几日,你们还得来京兆府一趟。冯店村村长养匪一案,是公审,你们作为当事人必须到场。”
“言讼师放心吧,我们一定去。”冯大妹兴奋地睁大了眼睛,“我还要等着看他们被绞死的那一幕。”
言灵儿点点头,笑着没再说什么,三人又聊了几句,外门有士兵来催促言灵儿,言灵儿起身准备离开,冯二妹穿鞋下了床,执意要送言灵儿出村。
三人走到屋外,都有些吃惊,屋外站满了村民,他们领着被救回家,换洗一新的女儿,站在村道两边。
“言姑娘真是我们冯店村的大恩人啊!”一名上了年龄的老奶奶在孙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拉住言灵儿的手,激动地掉眼泪,“若不是您,我恐怕就要失去我这唯一的孙女了。”
“是啊,太谢谢言姑娘了,言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们不能忘啊!”其他村民们跟着附和。他们多年来暗无天日,惶恐不安的生活,终于结束了。而在今天来临之前,谁也没有想到,解救他们的竟然是一个京城来的女娃娃。
言灵儿在村民们热烈的欢送中,走出了村门,她回头看着村口那高高的围墙,几天前她来的时候,这个围墙只让她心生恐惧和慌乱,而如今,却又让她觉得安逸踏实。人的心境就是这么的莫名,明明是同一堵墙,尘埃落定后,倒是有了不同的感受。
“头,这村子如今没了村长,你们说会不会乱啊?”言灵儿身后,有官兵讨论着村子的情况,“我娘说了,这村里得有人管事儿,不然这村子就得乱。”
“嗨,这轮得到你操心,他们自己能解决的。”另一个人道,“这德高望重的靠不住,自然会选个年轻有为的,我看咱们那天在寨子里见到的那个年轻人就不错,一个人杀了那么多土匪,还能护着那帮姑娘一夜,是个爷们!”
言灵儿淡淡一笑,朝望着她的冯二妹和冯大妹挥挥手,转身坐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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