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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男人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找到没有?”守着牛车的女人问。
男人瞪了她一眼道:“都怪你,好端端的上什么茅厕,现在好了吧,人没了,你怎么不好好盯着,我连个鬼影子都没找着!”
女人不高兴地道:“我哪知道他这么鬼机灵,半大的小子跑这么快?”
“唉!”男人叹了口气。
女人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回头去找!”男人上了牛车,女人跟着爬了上去。
就在这时,两人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
眨眼的功夫,马匹停在两人身前,马匹上面的少年郎穿着书院的服饰,月牙白的颜色,在月光下宛若神祇。
“孩子呢?”
此时,少年郎的脸上毫无笑意,从里到外透着股冰冷。
清隽俊美的脸颊含着森森戾气,说他是神祇,不如说他是久经沙场的阎罗王。
六目相对,中年夫妇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孩子爹找过来了!
中年夫妇害怕地低下头,腿肚子疯狂地打摆子:“他……他跑了,半个时辰前就跑了!”
谢三郎冰冷的目光在牛车和四周搜寻了下,确定没有昭宝的身影。
他冷厉地问道:“怎么跑的?”
女人说话不怎么利索,颤抖着唇:“他说要上茅厕,我就带他去了……那边的大树下,等我反应过来人就没了,我……”
谢三郎朝大树底下过去,这边并没有痕迹。
他起身,正准备离开。
余光瞥到了昭宝留下来的记号,那是一个画在树皮上的小箭头,若不仔细看,根本不会让人察觉,那箭头指的方向并不是来时的路。
而是往东。
谢三郎翻身上马,勒紧缰绳,马前蹄朝空中扬起,像是要踩死中年夫妇,他语气平静地道:“我已经报官了,你看你们是自己去,还是他们来抓你们去?”
中年夫妇脸色煞白,吓得跪倒在地,嘴角动了下,却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夜色浓重,看什么都像是在看鬼影子。
昭宝并不害怕,眼睛亮晶晶,走得慢腾腾的,时不时地就摸摸小肚子。
他好饿,他好久没吃饭了,他想嫂嫂,想大哥,想珺宝,想容婶,还想吃嫂嫂做的鸡腿酱肘子红烧肉黄焖鸡……
这么一想,昭宝口水下来了。
昭宝滋溜溜地吸了口,肚子跟着叫唤起来。
不知道怎么的,鼻子里竟然闻到了一股子香味,他又累又饿,眯着眼晃晃悠悠地朝发出香味的方向走过去。
唔,好香!
昭宝小短腿太短,脚下一滑,又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私塾给的服饰都被荆棘划烂了,整个人都脏兮兮的,浑身上下受了不少轻伤,就连小脸蛋都出现几道渗血的红印子。
可他不怕疼,他更觉得饿!
哗啦——
昭宝软乎乎的小手拨开树丛,从里面钻了出来,头上顶着几棵草和树叶子,发出了点细碎的动静。
不远处,昭宝看见了一簇火,火堆上面架着一只烤鸡,鲜香四溢。
他眼睛“噌”地一下瞪圆了。
只是瞬间,有人厉喝道:“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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