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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望退出江湖后便弃了原先的山寨,但依然在不空山中安家,他带领着还愿意跟随他的兄弟们开辟田园,过起了农家生活。陆陆续续有其他地方来的人在附近定居,如今那里已经发展为一个颇为繁荣的村子,许多村民都不知道他们的皇亲身份。
不过禹棠每年都去,大家都知道南家有个极漂亮的表姑娘。
很快就能见到阔别已久的亲人,离南家村越近,禹棠和春儿越兴奋,反而不相干的卫昙愁上了。听说禹棠外公是山贼,他脑海中自然而然形成一个高大魁梧,满脸胡渣的凶悍老人的形象,和他爷爷差不多。
“糖,”他偷偷问她,“你外公会不会和我爷爷一样凶?他会不会打人啊?”
禹棠点点头,认真地对他说:“我外公脾气很急躁,他看你这么呆头呆脑的,说不定真的会拿大烟锅子打你的头哦。”
这下他更担心了。
。
山路走到尽头,地势逐渐开阔,陆陆续续可以看到整齐的菜地和稻田。水田里才插上禾苗,疏密有致,不知名的小花东一朵西一簇点缀在田埂上。
从村子那边远远延伸过来一条丈许宽的土路,有个村妇扛着锄头背着背篓走过来,禹棠竟然认得。
“张家婶婶!”禹棠用力向她招了招手,“这是要下地里去?”
对方抬头打量她片刻,眉开眼笑地道:“这不是小棠和春儿吗?小棠又变漂亮了,你外公都念叨你大半个月了你才来。”
“这些客人都是和你一起来的?”她看到这一行人一个赛一个的俊秀,不由在心里感慨,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南家人生的好看,连朋友也这么标致。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禹棠点头。
“行,快回家吧,有空也带你朋友来婶子家玩啊!我先忙去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笑着走了。
村口早就有一老一少翘首以盼。老的脚上靸着草鞋坐在谷草垛上,年少的站在旁边,不时踮起脚,手搭眉骨往大路上张望。少年十三四岁,体格健壮,像头生机勃勃的小牛,浓眉大眼,跟禹棠有那么点相似。
“来么得?”
“没有。”
这一问一答已经重复许多次了。
老人六七十年纪,人又干又瘦,须发花白,手上拿个大旱烟杆,头顶带个草帽,一副农民装扮。很少人知道,这个一口方言,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老农民竟然是皇帝的岳父,也是多年前威震不空山一带的山贼头子南北望。
“来么得?”
“来咯来咯!”眼见一行人马出现在路尽头,少年兴奋地轻推他一下。
一听说人来了,老人立即跷上二郎腿,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时不时吧嗒吧嗒抽一口烟。
“爷爷,我说你都在这坐立不安一上午咯,这会儿还装啥呀?”少年忍不住揶揄他,“我姐还没过来,又看不到,你装给哪个看?”
“死娃子,你不多嘴能死呀?小心我喊你老子娘把你嘴巴缝起来!你还在勒里木起做咋子撒?还不去把人接到起?”
老人作势要拿烟杆抽他,少年大笑着跑走了。
他体力非常好,一路欢呼着像小马般奔过去,到禹棠等人跟前时,脸红红的,大口大口喘着气。
“小骏!”禹棠从马上跳下去,笑着摸摸他的头,“还没到一年,你都长得比我高了。”
“别摸我头!”南骏不高兴地避开,“我又不是小孩子。”
禹棠搂过他肩膀,向其余人介绍:“这个是我表弟南小骏,我舅舅的小儿子。小骏,这几位是成嫣姐姐、卫昙哥哥,还有穆恒哥哥,都是我的朋友,叫人。”
看到成嫣时,少年眼睛一亮,然后十分有礼貌地喊了哥哥姐姐。
“爷爷已经等你好久了,还让我爹准备了好大一桌酒菜给你们接风洗尘。”禹棠让他上马,姐弟两人共乘一骑往村子走,“他死要面子端着,一会儿你别太让他蹬鼻子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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