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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初停,夜黑风起,朱由检举着油纸伞走了出来,也不看脚下的水滩就直接踩了过去。
陈圆圆不由得皱了皱娥眉,而跪在地上的史可法则也抬起头。
朱由检没有什么表情,他现在就这么站在史可法面前,史可法也就这么看着他。
“回去吧!”
朱由检说着便把手里的伞递了过去,而陈圆圆也在身后把另一把伞放在了朱由检头上。
“谢陛下!”
史可法只觉膝盖以下已失去知觉,想站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朱由检见此便亲自抓住他的臂膀,帮着他站了起来。
“微臣”,史可法嗫嚅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如何说。
“拿着!”
朱由检把伞往史可法脸上一丢,便转身回了乾清宫。
淅淅沥沥地雨敲打朱红色的宫墙上,朱由检忽然觉得有些难以言明的落寞,但在此刻他还是下定了决心,有些事情只能等待,在天下一统之前,他不能再做一个可以任意杀伐决断的帝王。
等到次日清晨,晓光乍泄时,朱由检便下旨着东厂提督王承恩将顾林无罪开释,审讯记录不再追寻,赔偿顾林银元一千,赐乘驿车还乡。
顾林回到了常州无锡,一时声名大噪,端文学社数千社员相迎,且称其为当世之英杰,敢为正义而往诏狱走一遭,也居然使百官求情,得以被陛下释放。
当然,顾林对自己在诏狱的懦弱表现是只字不提,只说自己是如何的不畏强权,任由东厂爪牙对自己实行酷刑,也依旧大骂奸贼等等。
一时间,几乎江南大部分对朝政不满的官僚士子都对顾林颇为敬服。
南京礼部尚书管绍宁、苏淞巡抚霍达等也因此松了一口气,以为顾林真是有胆魄的勇士,在东厂酷刑下没有说什么。
而朱由检也的确没有再让王承恩抓捕南京礼部尚书管绍宁、苏淞巡抚霍达等人,使得所有人都以为顾林真的是个抗住东厂压迫的真君子,顾林自己也不会承认自己懦弱的一面,甚至主动编造起自己如何抵住酷刑压迫的故事来。
说着说着有时候顾林自己也相信了,而端文学社也比之前更加的壮大,更加的嚣张,公然开始干预地方官府政事,甚至要挟各地官员为其政治利益服务。
那一日求见朱由检的官员在回去后都没再说什么,甚至有人问起也是只字不提。
似乎一切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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