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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圆圆应了一声,便回去重新拿了便服。
韩守敬则不禁打了个喷嚏,搓着手道:“陛下恕罪,微臣有些老了,这才十一月,竟有些扛不住冻。”
“怕冷的话,就不必随朕出宫了,待在宫里吧,你也不必天天在跟前伺候着,去司礼监陪陪王承恩,今天他当差,你们之前是一个内书堂的翰林教的学生,正好可以叙叙旧。”
说着,朱由检便招呼史可法一声:“我们先走着,圆圆自会跟上来的。”
“史可法,你说说,这雪是瑞雪还是凶雪?”
朱由检说着便道:“天下纷乱,各地灾情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南京尚且如此寒冷,也不知北方我大明子民在建奴铁蹄与流贼刀枪下如何生存,听闻八旗子弟已经开始圈地了,四处抓人充作奴仆,也不知我多少汉人成为建奴包衣,从此身家性命难保。”
“治世为瑞雪,乱世当为凶雪,陛下眼下革新除弊,南方得治,这半壁江山自然当为瑞雪,而北境只怕人祸过后又是一场天灾,明年开春之际不知多少白骨露于野,只希望别瘟疫横行。”
史可法朝朱由检拱手回道。
朱由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宫墙边的腊梅开得鲜红,倒也让他不由得停住了脚。
陈圆圆这时候追了上来,跑的粉脸绯红的她越发显得娇艳欲滴,将天香色羽缎往朱由检身上一披,就又将貂毛做的风帽戴在了朱由检头上:“陛下,娘娘让我嘱咐你,出门时记得戴上红毛鬼进贡的皮手套,那东西戴着暖和,我给您戴来了。”
朱由检听陈圆圆提起红毛鬼,便想起了自己命锦衣卫去澳门联络葡萄牙人的事:“将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喊来,记得嘱咐他穿便服见朕。”
朱由检刚出宫,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便赶了来:“微臣见过陛下。”
“边走边谈”,朱由检说着便先来到了大街上,只见整个大街犹如一条白色的长龙般延伸到天际尽头。
高低错落的屋檐犹如白头翁一般卷缩在翠竹与梧桐树夹杂的街道旁,翠竹和梧桐都仿佛披了一层白纱,偶尔一阵风吹过,便飘扬起来,溅落一地。
朱由检寻了一家普通的饭馆坐下,对面的则是低矮地简易棚子,棚子里挤满了外地来的流民。
同样是南逃。
作为皇帝的他和一干达官贵人依旧能住高堂,睡暖塌,而这些普通黎庶则大都只能卷曲在应天府临时搭建的窝棚里。
“给应天府尹成德说说,多买些棉被和干草这些取暖的物件发下去,寺庙、道观、抄家后搁置的府邸都可以暂时作为安置点,多想些以工代赈的法子,别冻死饿死太多的人,好歹也是天子脚下,得让天下百姓看到希望,钱不够可以找朕要。”
朱由检说完,便见店小二走了来,见朱由检等人衣着不凡,自然很殷勤地问他们需要些什么。
朱由检随便点了份面食,而史可法等自然也不敢多点,也只得跟着点了份面食。
而朱由检则趁此时正好看见,店面掌柜正数着银币,一比较富态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掌柜的,我这里没有银元,只有一百的会钞,你看能行吗?”
“这位客官,我们只认大明中央银行的钞票,你这个是吗?”
这掌柜地说着,那富态的中年人则拿了出来:“就是这个,我刚从湖广卖货回来,别的钞票,我也不敢给你。”
“这样的话,行是行,但本店也没办法找这么多零钱给你,要不你去隔壁央行银行柜台兑换一下,就在前面右拐,不远的,你兑换回来再付。”
“你就不怕我不认账?”
“怕啥呀,也就三钱的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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