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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铮今日才回京,没入城,径直来莲香寺。他从住持净明那儿出来时,迎面遇到了乔氏。
乔氏见礼:“殿下。”
“梅夫人。”傅铮微微颔首,又下意识的略略抬眼瞥了瞥乔氏身后。后面不过跟着三四个丫鬟婆子……
收回视线,傅铮漠然告辞。
已经快要走到山门,他又突然顿住脚步,折回寺里。
石冬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位主子今天是怎么了?
跟着燕王殿下在莲香寺里漫无目的的转了几个殿,石冬越发奇怪。这位殿下见了菩萨也不烧香、更不拜佛,只立在殿外负手淡淡的往里看,也不知殿下究竟在看什么……
也不知这么走了几处地方,终于,行在前面的傅铮顿住脚步。
石冬更加好奇了,视线越过殿下,悄悄往前探了一眼。
远远的,就见一位姑娘走出观音大殿,粉红提花镶边云雁纹盘领褙子,石榴红大朵簇锦团花芍药纹锦长裙,仿若朝霞映雪,桃花含露。这会子日头有些晒,碎金从廊檐的青瓦间落下,那姑娘立在廊下,稍稍抬起头,一张俏生生的脸就这样落进碎金里,愈发显得白,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许是被晒得难受,这姑娘一双眼懒洋洋地半眯起来,眼尾稍稍往上勾,眸光潋滟。
石冬不敢多看,连忙缩回脑袋。
他拧了拧眉,正暗自思量这位姑娘的身份,忽然——石冬恍然大悟。
那枚珍珠啊……
他仍低着头,悄悄瞥了眼前面殿下。
傅铮身影沉沉立在那儿,也不上前,只负手远远瞧着。等梅茹跟她的丫鬟自观音殿走了老远,他才慢慢悠悠跟上去。
……
如今这处僻静偏殿就一个老和尚在廊下打盹,安静的不像话。
那一声轻哼自然愈发刺耳。
见傅铮在殿外,梅茹遥遥一拜,也不多话,只目不斜视、规规矩矩走出去。
那小脸板得厉害,刻着“生人勿进”四字。
傅铮淡淡望着,待梅茹经过身旁时,顿了一顿,他沉声唤道:“三姑娘。”
他声音总是迫人,梅茹不得不顿住步子,冷着脸又福了福身,回道:“殿下。”
傅铮垂眸。梅茹今日梳着简单的偏髻,乌发柔软,衬得掩映在底下的小脸莫名的白,还有那隐隐约约不小心露出来的耳朵,也是小小的,白嫩而软,那羊脂玉的梅花坠子仍在轻轻摇着,还是像姑娘家的素手拨开了沉沉湖面……傅铮移开眼。
他不说话,梅茹就要走了,“殿下,我……”她低头告辞道。
“三姑娘。”傅铮打断她,再略略一顿,道,“你兄长有一封信函托付本王。”
一听哥哥的书信,梅茹有些诧异,她抬起脸疑惑道:“我哥哥的信?”
她一抬头,傅铮瞧得更明白了。这小丫头不知为何是真的变白了,像是剥了壳的蛋,还透着润,盈盈的,只怕伸手一掐会沁出水来。
傅铮默了默,点头道:“正是你哥哥的信函。”
梅茹虽然好奇哥哥的信怎么会让傅铮带回京,这会子也不好多问,只是福身道谢:“劳烦殿下。”再等了一会儿,见傅铮没有动静,梅茹悄悄抬眼望着他,困惑道:“殿下,我哥哥的信呢?”
这句话便有些不耐烦了,如果不是哥哥的信,她才不愿意跟这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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