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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音老实的点点头,“嗯。”
东方青玄喉头微甜,“你父皇说的?”
宝音捏着马鞭,熟悉又陌生的眉眼,一双乌黑的眸子,像染上了莹莹星光,可却没有听他,只自顾自道:“阿木古郎,你还是这般好皇说,漠北的风沙很烈,荒漠中沙石滚滚,你生活在那里,肯定变得又老又丑……没想到,竟这般好
东方青玄重重叹口气,“那好,你找我做甚?”
这宝音哪还是他当初捧在掌心里牙牙学语的样子?
小小孩儿,竟这般强辩。
东方青玄:“……”
宝音斜眼“正因如此,我才应当离开,不做打扰他们的讨人嫌啊……难道阿木古郎不懂?”
与小孩子争辩不会有结果,东方青玄也不屑为之。他暗自腹诽着赵樽对宝音的“教育方式”,修长的指尖揉向额头,淡淡道:“便是没有危险,但今日是你父皇和母后大喜的日子,你出宫也是不妥,赶紧回去吧。”
东方青玄:“……”
宝音小下巴微微抬,说得颇有些骄傲:“阿木古郎此言差矣,我父皇治下京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无偷无窃,更无行凶诡诈之事,宝音如何出来不得?你当是你那蛮荒之地么?”
东方青玄柔媚俊逸的面孔出现在帘口,影影绰绰,比帘外银白的飞雪更为皎皎白皙。他雨中伫立马上的小姑娘,不答反问:“宝音,天这么冷,宫外又不安全,你怎的不带侍卫就出来了?”
一声似叹似无奈的感叹后,紧闭的车帷撩开了。
“阿木古郎,你说话不算数,羞是不羞?”
宝音对东方青玄的话很是受用,注意力也迅速转到了马车上。她轻哼一声,小嘴巴撅得高高,勒着马缰绳便慢悠悠走上去,奶声奶气的话里,似有责怪。
主子替他回答了,如风便默了,静静退下去。
“除了宝音公主,谁敢拦我马车?”
如风苦笑,正想回答,马车中却传来一道清越的低笑。
她在炔儿的帮忙下偷溜出宫,穿了一身小太监的衣衫,为了避这大风雪,头上还裹了一张不伦不类的大头巾,几乎遮了她半个身子,除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几乎没有任何特征。
十一岁的小宝音坐在一匹棕红的大马上,马饰华丽非凡,更显她个子娇小,稚气。她平常虽比同龄的姑娘更为早熟,但到底也是一个孩子,被如风一喊,几乎忘了自己出来的目的,嘟着嘴巴便问:“咦,怪了。你怎知是我?”
摸了摸凉涔涔的脖子,他暗自庆幸,刚才没骂她娘。
他不仅是南晏皇帝的心肝,还是兀良汗王的宝贝。
这天下谁惹得起宝音公主?
巴扎尔一凛,脊背生出汗来。
厉声阻止他的是如风,不等巴扎尔把话说完,他已越过马车,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拱手道:“不知宝音公主驾到,冲撞贵驾,还望公主见谅!”
“巴扎尔,不得无礼!”
那一人一马是突然从道边冲出来的,差一点令兀良汗的马夫收势不住撞上去,吓出他出了一身冷汗,不由怒斥:“前方何人?不要命了?”
也正因空旷,方显那居中的一骑极为瞩目。
街道中间,一片空旷。
东方青玄素来高调,不管是曾经的锦衣卫大都督车驾出行,还是如今以兀良汗的大汗身份出现,他每到一处,必引得人胆战心惊不可,似乎永远都得以一种近乎碾压的姿势过路。
雪夜出行的人们,见到这阵仗纷纷避让不已。
一行数十个侍卫,随在马车之后,声势浩大。
马车巨大的轮子压在青石板上,发出吱吱的脆声。
一共四匹健壮的漠北健马,蹄声烈烈。
夜幕下,一辆漆成乌釉般深色的四辔马车慢慢从中驶出,马车辕上插着的旗幡分明属塞外兀良汗国所有,但值夜的皇城禁军见了那车,却毕恭毕敬地立于两侧,不敢有半分怠慢。
皇城巍峨的宫门,在风雪中打开了。
月下飞雪,赛银欺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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