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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退出来,关上门,回到办公室。
方洋和白桦替他去开另一个会了,他回到办公室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阳阳。
“喂,是薛爸爸吗?”
薛家良笑着说:“我还没说话你怎么就知道是我?”
阳阳说:“我看了来电显示。”
薛家良说:“来电显示是我的电话也不行,也要问是谁哪一位,万一坏人用我的电话给家里打呢,人家一听就知道你有个薛爸爸,所以,必须要先问清是谁,哪一位,即便知道是家里人,也要等别人跟你说话再称呼对方。”
“好的,阳阳记住了。”
薛家良这才问道:“谁接的你?”
“方叔叔。”
“你公然妈妈在家吗?”
“在,她在做饭。”
“告诉她,我不回家吃饭,晚上来客人了。”
“好的,我马上就去告诉她。”
“好吧,挂了吧。”
“再见干爹。”
“再见。”
阳阳稚嫩的声音从话筒里消失了,不知为什么,薛家良有了一种失落和不安。几年时间,阳阳已经完全融入到了他的生活甚至血液中了,他将一个还尿床的幼儿,养到现在聪明懂事的小学生,这其中他付出了无私的心血和汗水,随着张钊出狱日期的临近,他越来越不安了,因为张钊出狱,也就意味着他要把儿子归还给他,今天小伍意外来找他,是不是提前来替张钊做工作?
无论他多么得不舍,结局也只有一个,那就是阳阳要跟着亲生父亲成长。
想到这里,他心乱如麻,恍惚不安。
他看了看表,再次来到接待室。
小伍还在睡。
他坐在旁边的一个单人沙发上,看着他。
从小伍的衣着来看,他应该是老板级别的人物了,这和当初那个冲着要跳楼的柳心怡喊他要养柳心怡和孩子一辈子的人相比,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同时也磨炼出一种老板特有的处世气质。
记得有一年他去省监看望张钊,跟他说起小伍辞职失踪的事,当时张钊说,小伍跟他学的是一个专业,有可能去了张钊就职的地方。当时薛家良就想,即便张钊不出声,小伍早晚也会追随张钊辞职的。
领导的秘书跟随领导的时间越久,行为方式跟领导就越接近。
这时,薛家良的电话震动起来,他赶忙接通电话,轻声“喂”了一声,就开开门走了出去。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小伍已经从沙发上坐起来了。说道:“薛市长,我是不是耽误您工作了?”
薛家良说:“快到下班时间了,你睡得很香啊!”
小伍揉揉脸,说:“昨天几乎一夜没睡,不知为什么,我一进了机关,就闻到那种熟悉的机关味道,楼道很安静,但我知道各个房间里的人都是忙碌的,如果一架精密的仪器,各个零部件都按照自己的轨迹转动,一丝不苟、严丝合缝,紧张有序,唯独这间接待室是个例外,清静、安逸,所以您一出去,我就忍不住瞌睡了。”
薛家良感觉小伍比在博阳的时候健谈,就微笑着问道:“机关有什么味道?”
小伍说:“说不清,就是有那么一种特别的味道,这种味道企业里没有,只有机关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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