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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昀一边笑一边起鸡皮疙瘩:“说不行就不行,松手——殿下,你要脸不要了?”
长庚不肯松,大有不将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扯成个“断袖”不罢休之势。
沈易和江充带人迎出城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雁王坐在车里,正探出头和顾昀说话,顾昀任自己那神骏懒洋洋地溜达,眼角挂着一点笑意,嘴角却绷着不搭理。
雁王第一次说了句什么,顾昀在他手背上敲了一下,逼着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雁王好像不死心,又说了句什么,顾昀把他的车帘拉下来了,好像打算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等到了雁王第三回扒开车帘露出头来的时候,顾昀终于绷不住笑了起来,怕了他似的摆摆手,似乎就妥协了。
江充看得一愣一愣的。
沈易叹道:“大帅幸亏自己没孩子,不然了不得,非得宠出个青出于蓝的混世魔王来不可,我看他对雁王殿下就说不出三声‘不’来,什么事求两次不成,第三次再问,他准保答应。”
江充还没回过神来:“我以为侯爷久不在京城,和雁王之间只有个义父子的名份,看来情分是真的很深。”
沈易一听“情分”俩字就想歪了,方才感慨顾昀做不了严父的心情拐了个弯,心里骂道:“顾子熹这色令智昏的东西,一辈子就没个正经的时候,光天化日之下又在那散什么德行呢?”
“色令智昏”的顾昀鼻子有点痒,扭头打了个喷嚏,一转脸就看见了满脸“见将相和,吾心甚慰”的江大人和一脑门“注意影响,丢不丢人”的沈提督。
重新端庄起来的雁王还没来得及下车,就被请进宫了。
沈易充满谴责地一眼一眼瞪着顾昀,方才答应了十分丧权辱国的事的顾昀这会正后悔,没好气地问道:“看什么看?”
老学究沈提督义正言辞地指责道:“不是我说,你有时候也太不像话了。”
顾昀:“我怎么了?”
沈易:“像个被狐狸精勾了魂的色鬼。”
顾昀:“……”
真是“冬雷震震”“夏雨雪”一般的冤情,还百口莫辩……真想跟姓沈的割袍断义。
好在他还没来得及对沈提督下毒手,沈易就用正事堵住了他的嘴:“我算着你这几天就该到了,也就没派人给你送信,两件要紧事得和你说——第一,北蛮的加莱荧惑派人来了。”
顾昀脸色一变。
自从玄铁营缓过一口气来、平定西乱之后,一直虎视眈眈北向而驻,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北疆防卫的压力——玄铁营是加莱荧惑一辈子的噩梦,有他们在,十八部狼王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北疆从来贫瘠,养点牛羊还要看老天爷的脸色,这一战,大梁尚且打得兜了家底,别说满心想着复仇一直忽略生产的加莱荧惑。
长此以往,他们耗不起是理所当然的。
顾昀:“来和谈?”
“嗯,”沈易点点头,“这事没来得及上大朝会,皇上召我们几个人入宫议了议对方的条件——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
顾昀眉尖一跳。
沈易道:“像当年老狼王加供紫流金、提出以身为质时一样。措辞口吻都熟,又谦恭又真心实意,条件开得很爽快,子熹,你相信他们吗?”
顾昀沉吟片刻,缓缓道:“不是很信,蛮人和西洋人不一样,西洋人只是贪婪,但蛮人却是世仇——尤其加莱荧惑。”
沈易忙问道:“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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