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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万丈高楼平地起。
轰然而立起一座通天水厦。
陈万卷心念平静,背后升起大异相,江水不断炸开,隐隐约约有真龙咆哮怒吼声音传来。
步步相逼。
“陈万卷。”小舟上的青年人看着江水如同炸锅一般,视线模糊之中,唯独那个儒生前进的身影依旧清晰,他不缓不慢开口,道:“你应当记得,十六年前,有个道士跟你算过命,说你十六年后命中有一劫。劫数由天定,命数不留人。”
儒生置若罔闻,依旧逼近。
“隐谷那位曾经对你道破天机,要你修行儒道,不修儒不成活,留给你失传的三教秘术,你算是他半个衣钵传人。”萧布衣淡淡开口,道:“十六年后,正是今年,恰逢你修儒大成的日子,迟早有一天可以踏破山河。但你可曾想过,究竟是什么样的劫数,能要了你的命。”
陈万卷的步伐开始放慢。他下意识想到那位几乎算作是自己亲传师父的陆地活神仙,卦卦算尽天机,不留余地,曾经的确对自己算过这么一卦。卦象凶吉参半,阴阳不定,半是成龙半陨落。
那位活神仙对自己说的很清楚,若是此朝劫数不过,立成地下冤魂,再有天大功德,亦是难以回天。但若是渡劫成功,便成就天下独尊儒术,横推诸敌。
陈万卷向来是一个自信到乃至有些自负的人,他谦逊的外表之下,是一颗极为强大的心脏。他从来不会认为自己会输,即便行走北魏,见识过了西夏那几位疑似的妖孽的人物,以及东关山那几位原始妖孽,他也不认为自己比那些人差在哪里。
修儒大成,意气风发。
那几位宗师不出手的情况下,他不认为有人能让自己遭劫。
至少陈万卷原先不认为这位萧布衣有这种能力。
但一席话后,他开始惊疑不定打量着不远处小舟上面色平静的布衣男人。
萧布衣微笑道:“我十六年前与父皇一同来过淇江一趟。”
陈万卷蹙起眉头。
“淇江里有一头龙王。”萧布衣轻轻道:“虽然它不久前已经被炸穿了,剖腹刮肚,气运散尽,唯独残躯。但不巧的是,这具龙骨正好可以为我所用。”
“你有屠龙之术,我有御龙之策。”萧布衣微笑道:“要不要试一试今日在这淇江之上,是你的屠龙之术强,能宰杀了那头老龙王,还是我御龙邀月,先送你归西。”
陈万卷开始犹豫。
他不敢再向前。
背后的万丈水厦已经有了不稳的倾向。
驾驭异相的奇门之术需要消耗极大的心力,切忌分神。
陈万卷突然醒转过来,死死咬了自己一口舌尖,将自己牵拉回物我两忘的状态,接着他停住前进的念头。
萧布衣默默看着距离自己最多三十丈的儒生开始停住脚步。
陈万卷收回即将踏出的那只脚,眯起眼。
他退后了一步。
接着是第二步。
接连退了十步。
万丈水厦一步一退散。
最后江水再度恢复波澜不起的状态。
萧布衣笑了笑,道:“看来你很怕死。”
陈万卷平静道:“你如果不怕死的话,就不会说这么多话。”
小舟上的布衣男人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陈万卷沉声道:“我不知道你今日准备了什么手段。但的确,我时刻记着师尊的教诲,不敢放纵丝毫。你要北上,要折辱北魏,的确我都不在意。因为我知道你远远对陛下构不成威胁,拼死也无法给洛阳方面造成太大威胁。至于洛阳士子宴的头榜头名,就如同兰陵城的殿试状元,都只是所谓的虚名罢了,你和我都不会在意这些。”
接着他有些戏谑的笑了,道:“只不过洛阳士子宴的头榜头名,的确不如兰陵城殿试状元来的要生猛。”
萧布衣面无表情看着这位已然萌生退意的冠军侯后人。
爷爷去世的时候,轰动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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