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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又做梦,梦里反反复复都是梁思谌。
她也不确定那算不算噩梦,但她确实心神不宁,惶惶不安,夜里怎么也睡不安稳,总是反复惊醒。
她开始忍不住逐帧回忆这些年的点滴,企图从中找到让自己感到困惑的答案。
但她分不清感情中那些细微的差别,因而感觉到更深的困惑。
悯悯姐下午陪了她一会儿,坦然地问:“梁思谌又欺负你了?”
她却无法坦然地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只好摇头,为自己的不坦诚而感到些微的难过。
梁思悯挑眉,但也没说什么,她性格张扬,但在细节上却很体贴人,只是嘟囔一句:“你总是替他遮掩,哪天他把天捅个篓子,我估计你都会给他捂着,你这是助纣为虐。”
然后苦口婆心劝她:“不要因为他对你好你就什么都听他的,他对你好是应该的,哥哥就应该照顾妹妹,而且你这么乖巧的妹妹,他能照顾你是他三生有幸。他赚翻了好吗,你就应该骑在他脖子上耀武扬威,竟然还天天被他欺负。”
云舒忍不住笑了下。
那会儿心情还不错,但一安静下来,又重新归于惶然。
夜里更是梦不成眠。
凌晨四点钟,她睁着眼看天花板,半梦半醒间,又想起生日前一天,那天她很早就起了,雷霆暴雨,轰隆作响,刹那如同末日来临,梁思谌发消息叮嘱她不要乱跑,他来学校接她。
室友愁眉不展,感慨这恶劣天气,行程尽毁。
她心情却很不错,甚至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
她一向喜怒不显,因而室友也忍不住调侃:“今天怎么了,我们舒舒这么高兴。”
她这才抿唇一笑:“我哥今天来看我。”
梁思谌虽然在国外,但隔三差五就会回来一趟,来得还算频繁,室友忍不住道:“你哥对你真好,我哥就是大傻帽,我俩一见面就吵架,上次六一儿童节他给我寄整蛊玩具,我一拆开一个大毛毛虫弹我脸上,真是……给我气笑了。”
她微微错愕,好像悯悯姐和梁思谌也一见面就吵,俩人一碰面,年龄自动减十岁,特别幼稚。
或者这就是亲兄妹和非亲兄妹的差别吧,她有些羡慕地笑了笑,半开玩笑道,“可能因为我小时候一直比较娇气吧,动不动就哭,他不敢骂我。”
室友表示羡慕。
梁思谌来的时候已经近中午了,他似乎没睡好,神色有些倦怠,眼睛里都有红血丝了。
“要不你先找个地方睡一会儿吧!”云舒有些担忧。
他好笑地扯了下唇角,抬手捏她的脸:“我千里迢迢来找你,然后找个地方睡觉,我闲的?”
云舒表情纠结:“可是……”
她没可是完,他就把她塞车里了,暴雨倾泻,车子开得很慢,整个世界被大雨覆盖,好像只剩下车厢这一点空间,狭窄的,潮湿的,或许还带着一点暧昧,只是那时没发觉,只顾得上开心,左看看,右看看,开学这么久,在A市待了两年,好像从没认真看过这个城市,每次待在他身边才会由衷地感到安全感,然后才会想要去探索世界,所以她趴在车窗,一直盯着外面看,路过一个地方,就低声跟他解说,告诉她自己和这个城市的交集,她外出的时间不多,但周末也会和朋友一起出去吃饭逛街看电影,去参观一下景点,在城市里漫无目的闲逛,或者跟社团一起参加社会实践活动。
她事无巨细地说,他便一直听着,间或问两句细节,气氛融洽。
下午去看房子,他陪她去逛超市,公寓附近有家商超,不到两百米的距离,两个人步行过去,附近有商店在做情侣活动,似乎刚散场,街上都是成双成对手拉手的情侣,两个人混在其中,云舒忍不住有些不自在,于是不停地说话,想要转移注意力,他不动声色地听着,入口处买了杯奶茶,塞进她手里。
云舒叫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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