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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轻继续说,“从小到大,看了多少画本子?画本子看多了是不是?让你都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以至于,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了?风流才子俏佳人,抢个小姐做压寨夫人,小王爷诱惑小娇妻,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让你满脑子塞的都是哄哄骗骗的伎俩。见到了我后,便拿来用到了我身上,自以为这就是喜欢了?”
凌画呼吸都停了,后背生出了冷汗。
宴轻看着她绷紧僵直整个人又被扒开皮的冷白模样,心中怒意不收,本来今儿看她累了,想饶过她不清算这些,但她偏偏要掰开揉碎了弄个明白,那他就让她明白,往死里明白。
他伸手捏住凌画腮上一块软肉,微微用了些力道,轻轻一扯,便将她一张好看的脸扯的变了形状,直到她因为疼痛整个面部表情和整个人都不那么紧绷僵直了,他才松开手,站直身子,负手而立,黑云收起,低压撤回,眉眼冷静至极,冷雨清凉不带一丝感情地对她说,“君为臣纲,妻为夫纲,父为子纲。你不懂得什么是妻为夫纲,做什么算计嫁给我?早先还说在我们两个人里,我说了算,转眼便忘了?”
言外之意,既是夫妻,便是夫为妻纲,如今不过是让你不准喝孙明喻的茶,便一味地要求我给你个理由,说个明白,本是夫妻,要什么理由?
既然你问个明白,那么,我这个丈夫的身份,便是理由,无关喜欢不喜欢。
凌画一下子木在原地。
这话她是今早说过,但当时情景下,绝对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这么一件小事儿本不够上升到,让他这样说出夫为妻纲。
她忽然发现,孙明喻的茶,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儿,但这恰恰,便是一个引子,让他正大光明打破她来主导的引子。
这一刻她又猛地发现,似乎从相识起,她算计,一步步,依照计划,虽有波折,但终于大婚,总体来说,还是十分顺利的。但大婚后,就不是按照她的心愿想法来了,得按照他说了算来。
宴轻不喜欢按照她规划出的路走,所以,他一再地打破再打破,让她跟着他的主导走。
而他的主导是什么呢?
凌画觉得,在今日之前,她或许不懂,但今日之后,她对宴轻又有了新的认知,虽然没弄明白他是否有别的心思掩藏在他这一副表象下,但今日她却弄明白了一件事儿。
这件事儿毫无疑问百分百是肯定的,那就是他根本就不想跟她和离。
不想和离,他就要在这段婚姻关系中占据主导地位,主导着她……她的想法,她的感情,她的作为,她的一切……
凌画心神凛了凛,不知自己是不是在这一瞬间窥探到了宴轻的心里,她放在袖中的手轻轻卷起,攥拳,指甲刺入手心,细微的疼痛,让她大脑尽力地保持着这个认知的思路往下想下去。
也就是说,宴轻想主导她这个人?
以不再被她算计着为前提,先将她的思想打破,一再打破,揉成面团,烙成饼,烧火到糊锅,然后扔掉,不破不立,之后反过来算计她?由他来和面,重新揉面团,烙成饼,外焦里嫩,油酥香软,盛出锅,是他想要的样子,端上盘,给她吃,或者他自己吃。
他不声不响在算计着想掌控她?
凌画这一瞬间,忽然汗湿,她喜欢宴轻是没错,对他一见钟情是没错,但这种被他攥在手里掌控,却不是她所想要的。
她喜欢的是主导人,主导人生,骨子里也有着掌控欲,这是天生的,也是后天学的。
她脸色一刹那有些发白,白的冒冷汗,白的有些清透,她紧紧咬住唇,然后后退了一步,又后退了一步,动作不太快,但转眼间便退到了门口,她似乎终于找到了退路,转身就走。
她后悔了今天要冒雨从书房回来,更是后悔了非要试探他的心思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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