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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煞有其事地道:“一回生二回熟。”
直到这个时候,秦冬霖才从她身上看到一点强压着的慌张。
他俯身,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耳朵,很轻地笑了一下,如同冬日落在枝头的第一捧雪。
就在此时,树灵低喝:“秦冬霖,时间到了!”
秦冬霖嗯了一声,俯身贴了贴她的额心,声线低而缓:“等我回来,嗯?”
湫十点了下头。
他无声哑笑,气息倏而远去。
湫十突提着裙摆跑到窗口,双手拢在唇边,大声喊他:“秦冬霖。”
飞速掠至天穹的人影微不见地顿了下,她伸手指了指敞开的楹窗,无声做口型:“我在这。”
她在这里,看着他,等着他。
秦冬霖清冷的眉眼一点点柔和下来。
从子时到晨光乍现,整整个多时辰,湫十趴在窗台边,仰头看着轮不断变换,挪移位置的圆月,出了满手心的汗。
放眼望去,游云等人的脸上全是激动,崇敬,还有一种见证奇迹诞生的欣喜。
这条路上,盛开的全是繁花,她知道,皇权之下,满手带血的荆棘。
终于,东方破晓,晨光乍现。
第一缕日光洒落,天穹之上,绚烂的光雨纷纷扬扬飘下,伴有一阵阵仙乐。
雨落下的地方,尘封的土地上,一棵接一棵嫩芽从土壤深处钻出,干涸已久的泉眼,时隔多年,流出了第一缕清凉。
秦冬霖倚着剑,出现在云层之上。
湫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窗台边跃出去,又是怎么跌跌撞撞落到他身边的。
他的脸色很白,偏偏唇色如血,于是白的更白,红的更红,现出一点点难以言喻的危险和妖异来。
秦冬霖原本闭着眼睛平复呼吸,听到了动静,睁开眼,看着么小小的一只逆着风往他这边奔,看着她想伸手,想像从前一扎他怀里,不知该从何处下手,于是愣愣的,屏住呼吸小声地问他:“秦冬霖,你还好吧?”
声音带着点故作坚强的哽咽。
说实话,不怎么好。
折筋断骨的痛,种绵长的余韵留在了四肢百骸每一处,他现在呼吸都是破碎的。
秦冬霖看着双圆圆的眼,漆黑的眼瞳动了动,半晌,他瘦削的长指落在她眼睫下,声音沙哑:“哭了。”
湫十吸了吸鼻子。
秦冬霖稍稍动一下身体,就是伤筋动骨的痛,他倾声,将下颚轻轻嗑在她的发顶上,问:“哭什么。”
湫十将脑袋埋到他颈窝一侧,脸上湿漉漉的一片,乎融到他的血液里。
他不由得想,怎么会有这的人,笑起来么好看,哭起来又能让人心都软成一片。
秦冬霖慢慢抬手,捏了下她藏在发丝里的脸颊,视线里是急急奔过来,或带着喜悦,或带着激动情的淞远,皎皎等人,他低声开口,乎是在哄她:“人都来了,帝后哭成这,不怕笑话?”
她不吭声。
小妖怪很少有哭的时候,她一直将句“人鱼公主的眼泪比宝石还珍贵”的话奉真理,从小到大,秦冬霖见她正儿八经掉眼泪的次数屈指数。
而显,句话洗脑的不只宋湫十,还有他。
他不喜欢见她掉眼泪,从前种假哼哼都不是很受得住,以至于让她次次得逞,更提这无声无息动真格的。
半晌,秦冬霖稍微有了些力气,抬手揉了下她的发,薄唇微动:“宋小十,哭了成不成?”
“你走天道,还是我走天道?”他有些好笑地用下巴摩挲她的发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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