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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厌冷冷说完,拿起椅子上的西服外套。
水阳知道,他又要回家了。驰厌最近似乎特别准时回家。
水阳心里的沉重因为这个认知有些想笑,他大着胆子道:“老板,姜小姐在家等你啊?”
驰厌脚步顿了顿,看他一眼:“没有。”然而他眼里的沉暗带上几分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水阳有些惆怅,连自己都不敢正视的感情,最过折磨人。
铁树好不容易开花,偏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全身是无坚不摧的刺。
驰厌回家拿出钥匙开门,映入眼睛的是变了色调的沙发。
以前他房子装修风格沉郁,黑白灰居多,然而才短短半个多月,就完全变了个模样。
沙发套子换成了浅蓝色,抱枕也变得柔软可爱,玄关柜自带的玻璃缸养了几尾热带鱼,阳台上种了好些花。
似乎他每次回家,这里的东西就会多出一些。冰冷的色调逐渐被暖色替代,他冷硬的心被人拉进蜜罐里浸泡。
姜穗没有动他银行卡的钱,她用的都是自己的钱,想让他的家不那么压抑,变得温暖一些,这样驰厌也不用总板着脸,会开心一点。
她第一次大着胆子换沙发套子,见驰厌没什么反应,然而从那天以后,他真的天天回家了。
姜穗受到鼓舞,又添置了许多充满生命力的东西。
他大多数回家,都会有人欢快地喊他:“驰厌,你回来啦!”
然而今天,脆生生又软绵绵的声音不见,偌大的房子只有鱼缸氧气泵的声音。驰厌皱了皱眉。
他意识到,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他极力在沙发上镇定地做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给姜穗打了个电话。手机铃声就在她房间响起来,家里却没人。
他的脸色可怕地沉下去,心像是被人捏在了手里,呼吸有些困难。
他一直觉得,一个不完全属于他的小花瓶,即便有一天不见了,回家或者被人抢走了,他顶多难受一下,就不会再有更多的情绪。
可是此刻,他手背上鼓出青筋,给水阳打电话:“李坤呢,找到了吗?”
水阳说:“没有呢,网管说他今天下午突然出门了。”
驰厌咬牙:“把人找到!”他脑子转得飞快,略过许多阴暗的东西,对于驰一铭来说,珍珠和姜穗哪个重要?
他不知道驰一铭的答案,然而他想起那天晚上,她可怜巴巴地请求,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要把她丢给驰一铭。
驰厌闭眼,几乎是压抑着道:“姜穗不见了,找到李坤,给他说珍珠不要了,我不追究,让他不许动她!”
水阳愣了半晌,重复道:“不要了?”老板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说好了只是年少一抹执念,浅得像水一样的喜欢呢?
水阳还待说话,让他冷静冷静,下一刻似乎听到了那头开门的声音。
驰厌那边突然安静下来。
姜穗才打开门,就看见站在客厅的驰一铭一下子抬眸看着她。
他眼眸太吓人,让她怔了怔,随即把手里的黑袋子藏在身后。
她突然来了生理期,驰厌家里又不会准备卫生巾,她只能自己出去卖。
下一刻,她被人按住脑袋,额头狠狠撞进男人的怀里。
她有些懵,吓得卫生巾都差点掉了。
驰、驰厌又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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