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汉跪在青砖地上,枯树枝般的手指死死抠着地面缝隙。浑浊的眼泪混着鼻涕淌进花白的胡须,打湿了前襟大片补丁。
“官爷明鉴!都是老朽的错!”他喉头哽咽着,每说一个字都带着哭腔,“是我杀害了葛翠花,老夫百死不足惜!"
顾冲站在堂前,盯着地上抖得像秋风落叶的老人,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阳光斜斜照在陈老汉皲裂的手背上,那双手此刻正用力扇着自己耳光,“我不该一时糊涂,失手害了葛翠花......”
顾冲惋惜地摇摇头:“陈老汉,既然你说葛翠花是你所杀,那我来问你,你为何要杀她?”
陈老汉的双眼布满血丝,嘴唇微微颤动着,涎水顺着嘴角缓缓滴落,“她的男人与我儿媳通奸,我为我儿感到愤愤不平,可我又岂是李屠夫的敌手,于是便将这股怨气撒在了葛翠花身上。”
顾冲又问道:“那你是如何杀害的葛翠花?”
“我将她骗至家中,用刀将其刺死。我担心尸首被人认出,便用铁锯将她头颅锯了下来,将尸身埋在了城外枣林内。”
白羽衣紧蹙弯眉,这陈老汉说得这般仔细,难道这人真是他所杀?
顾冲却不相信,紧眉问道:“你刺中了葛翠花身上哪个部位?”
陈老汉微微一顿,低头答道:“我刺在了她腹部。”
“你刺了几刀?“
“一刀……只一刀便要了她的性命。”
顾冲冷哼一声:“胡说,葛翠花肋骨之处有明显裂痕,分明是被利器所伤,你只刺了腹部一刀,那这道裂痕又从何而来?”
陈老汉身子抖颤,急忙道:“许是我记错了,那一刀应是刺在了她肋骨之处。”
“陈老汉,非是我小瞧你,你这般年岁怎会有如此大的力气?那一刀除了陈明所刺,还能有谁?”
陈老汉张张嘴巴,眼神中仅存的希望之光正渐渐淡去,他突然扑过去抱住顾冲的靴子,额头在青砖上磕出沉闷的响声,“官爷,人确实是我所杀,还请官爷放过小儿,一切罪责都算在老夫头上。”
顾冲弯腰捏住陈老汉下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来问你,头颅在何处?”
陈老汉瞳孔骤缩,随即又被更汹涌的哭声淹没:“我......我记不清了......老糊涂了......反正就是我......”
顾冲抬腿将陈老汉踢了一个趔趄,怒喝道:“我知你有心护着陈明,可此乃人命关天之事,岂容你胡乱顶罪!”
陈老汉瘫坐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神中满是绝望。
“陈老汉,我好言奉劝你一句,事到如今,纵使你想包庇陈明,也是包庇不得了。你儿子的命是命,难道葛翠花的命便不是命了吗?”
“官爷,大人,求你们开恩啊……”
陈老汉明知已无希望,却还不死心地跪求着顾冲。他别无所求,只希望以自己风烛残年的老命,换得儿子一命。
“来人,将陈老汉押入牢内,再提陈明前来……”
衙役将陈老汉投入牢内,恰好被陈明见到,“爹……“
陈老汉见陈明早已被抓进牢内,心知一切都完了,他痛苦地闭上眼睛,重重地叹息一声。
顾冲面沉似水,紧紧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陈明,声音低沉地问道:“陈明,你老父亲已然承认葛翠花乃其所杀,我只想知晓,这是否真是你父亲所为?”
陈明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天下父母,皆有可怜之心。你父为保你性命,宁舍己身,而你身为人子,竟敢有行而无胆,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老父亲代你而死?你良心何安!”
陈明微微垂首,眼眸中滑落几滴清泪,沉声道:“你莫要再言,我若如实招来,你可否保我父亲无事?”
“你父亲袒护于你,已然有错,这牢狱之苦怕是难逃,不过念其年事已高,我自会从轻发落。”
“谢官爷开恩,我招,那葛翠花确是我所杀。”
听到此话,顾冲嘴角轻抿,白羽衣亦是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二人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来人,取一把椅子来。陈明,你且起来,将杀害葛翠花一事详细说来。”
陈明叩头谢过,坐在椅上,回忆起了一年前的那一天早晨……
陈氏将早饭从锅中端出,稳稳地摆在桌上,说道:“你自行用早饭,我今日要与她们一同去山上采蘑菇。”
陈明刚刚睡醒起身,皱了皱眉:“何必这样急,吃了早饭再去不迟。”
“那如何使得,她们此刻已在城外等候,若非你贪睡,我岂会延误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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