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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兰玉树的贵公子抬手,声若碎玉道:
“夫人。”
他今儿一改往日深色厚重玄金袍。
玉冠束发,皦玉水波纹斜襟长衫,同色金边锦缎腰封,侧悬一枚白玉佩,外罩直领半臂褙子,领子和袖口用红丝线勾了海棠花边,画龙点睛。
莫说旁人,便是沈雁归今早见到,都是眼前一亮。
她将手放入他掌心,借力下车。
墨承影全然不顾旁人的眼神,握着沈雁归的手往里头去。
一楼展示布料,楼上则是成衣。
屏风隔档,衣裳分区展示,各有特色。
这间追先秦之风,束腰曲裾,那间仿游牧胡服,翻领窄袖。
锦绣坊的掌柜又是个会做生意,阁中多置铜镜,光照之下,每一件衣裳、每一匹布料,都显得流光溢彩,华贵非凡。
论华贵,锦绣坊的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摄政王府的。
可架不住这里衣裳款式多样、颜色纷繁,原是给自己娘亲挑选,这看了没两件,沈雁归便在墨承影的怂恿下试衣裳。
大袖的、袒领的,齐胸的、束腰的,深衣长衫、褙子玄端、披风斗篷、披帛……衣衣上身。
但凡沈雁归目光多停留片刻,墨承影立刻便叫将衣裳包起来。
“不是,夫君,我只是看了一眼。”
“能让你多看一眼,是这东西的福气,有福气的东西,必得进我家门。”
来锦绣坊的客人多为女子,墨承影一介男子本就惹眼,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众人侧目。
那投来的目光、细碎的讨论声中,无一不是羡慕。
沈雁归有些不太能适应这样的瞩目,将脸转向另一边,墨承影眉毛微抬:
“这条披帛也买了。”
“我没看!”
“我看了,我瞧着这颜色很适合我夫人,买了。”
沈雁归:“……”
“这件褙子、那件襦裙,还有那一整套。”
沈雁归没见过这么买东西的,“夫君确定都适合?”
“这有什么值得疑惑的吗?”
墨承影目光在沈雁归身上与衣裳之间流转,十分认真道:“那套衣裙与方才那件披帛很搭,这件褙子和襦裙很搭,我确定,都适合夫人。”
青霜双手捧着衣裳,道:“夫人肤白,奴婢瞧着天水碧和东方既白都很衬夫人风采,夫人喜欢哪件?”
沈雁归正犹豫。
墨承影打眼一瞧,道:“这件长袍胜在款式,那件丁香色也不错,也不必挑了,所有颜色,都带回去。”
这也太奢侈了!
“倒、倒也不用。”
“怎就不用?买东西不就是为了开心?挑挑拣拣哪还有乐趣?咱又不是买不起。”墨承影下巴一抬,“那两双翘头履也包起来。”
周围女子哪里还看衣裳,一个个说着话,目光往这边瞟。
一对刚上楼的青年男女听到这话,粉衣女子捶了男子一拳,娇嗔道:“你瞧瞧人家。”
那男子穿得一身青莲紫滚蓝边缠枝纹斜襟襕衫,跟个花蝴蝶似的,手里拿了柄不合时宜的折扇,他笑哄身边人,“买!瞧上什么,咱立刻买!”
男人之间是会暗暗较劲儿的。
花蝴蝶拥着粉衣女子往另一方向去时,往这边瞧了一眼,虽则满脸笑容,望向墨承影的目光明显带着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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