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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庄的直觉是非常灵敏的。
他对自家爹娘的尿性简直太了解了。
不出所料。
堪堪一脚跨出大门口的时候,背后传来鞭子破空的声响,霸道凌厉。
钱庄本能闪避,生生给逼退回厅内。
环视,周围坐着他祖父祖母,他爷奶,他二叔二婶……等等,个个淡定,目不斜视,司空见惯。
都不给他求情。
犯了众怒。
钱庄挤出假笑,看向上首挑眉持鞭的妇人,“娘——”
“你今年二十了,儿子。”石纤柔收回鞭子,笑得很慈母,“撒娇在我这里不管用了。”
钱庄一口老血梗在心口吐不出来。
他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在娘亲跟前撒娇管用过?
“我们家素来开明,但凡你看上是别的任何人,我跟你爹点头也就应了,唯独秦宜不行。”闹了两年多,够了,石纤柔第一次把话说透。
话说到这份上,钱庄敛了神情,抿唇,“娘,除了小姑姑,我谁都不娶。”
“那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
这是他娘。
亲的。
“你爹我当年也是被你爷爷逼着相亲长大的,那种滋味我了解,但凡有别的办法,你以为你老子乐意逼你到这份上?”钱万金堵着的那口气也消了,换了张脸苦口婆心,“秦宜是你萧奶奶老两口的老来女,护得跟命根子一样,自小是按着皇室礼规教养长大的,能配得上她的人,要么位高权重,要么学富五车,你有什么?摘掉钱家这个名头,你连纨绔二世祖都当不起,你也敢肖想你小姑姑?老子宁愿你打一辈子光棍,反正咱家也不靠你传宗接代。”
“……”
这是他爹。
亲的。
杀人诛心!
钱庄被打击得一蹶不振。
……
苍梧镇,杏花村,阳春三月。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我乖宝宝……”
厢房窗外靠院墙的小巷里,传来孩童们新学的童谣,声音稚嫩又满是蓬勃生气。
窗内,少女倚窗而坐,烟色罗裙将她勾勒得纤弱娇柔,肤若凝脂眸如剪瞳,不知是为院墙外孩童的笑闹声感染,还是想到了什么愉快画面,嘴角噙着浅浅笑意。
如春梨花开,沁人心脾。
“小姑姑,在想什么那么好笑?”闵姿从外面进来,嘴里揶揄。
秦宜回头,笑嗔,“有时间过来开玩笑,巴豆又跑外面疯去了?”
“他那个性子,一天不往外跑就坐立难安,不拘着他。”只提到名字,闵姿眼神便柔得不像话,引来窗前女子玩味,遂岔开话题,“这几日你天天闷在房里不嫌闷?我陪你到院后走走,山上桃花开得正好。”
说罢不由分说把秦宜拉起来往外走。
秦宜无奈,便顺势走便道,“是不是我爹又操心上了?”
一语道破。
“你这些天少出房门,秦爷爷能忍到现在算好的了。你是老爷子的宝贝疙瘩,不操心你操心谁?”确实是老爷子来找她,让她过来看看情况的。
“我性子本就喜静,不出房门也不奇怪。”
“以前你可没有这般几天不出门的。”闵姿犹豫了下,还是把话说破,“今年小罐子没来。”
秦宜脚步不可察的顿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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