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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喻之哭得极凶了,话都说不清楚,只抱着我的腿一直哭。
为了问出什么来,所以我耐着性子听他哭了小半个时辰。好不容易等到那厮哭够了,我才要问话,就被顾良舟给打断了。
那张花花绿绿的面具被他戴在了脸上,风风火火地进来给我送伞,又跟阵风似的冲出去,然后又飞快地跑了进来,抓了温喻之的领子就要揍人。
温喻之是哭了,不是死了,自然不会老老实实挨打,于是乎俩人就在我的房间里动起了手。
然后就打碎了我摆在架子上的一只白玉瓶。
然后就两个人都挨了我的打。
然后俩人就都跪在了地上。
“你打他做什么?”我往顾良舟膝盖上踹了一脚。
顾良舟偏头瞥了温喻之一眼,声音凉得像是淬了冰,“他从前带人追杀过我。”
原来是桩旧怨。
我无意掺和,只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本尊不管,只是本尊现在还有事要问,你且略等一等。”
“你要问他,不如来问我。”
顾良舟轻嗤了声,眉毛轻扬,眉目间染了两分轻狂,“我早就与你说过了,那方止行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这起子人,也尽数是方止行的伥鬼。”
说罢,顾良舟又伸手揪住了温喻之的衣领,“我说的对么。”
温喻之瞳孔骤然一缩,满眼的惊惶难以掩盖,“你怎么知道?”
顾良舟凉凉一笑,幽幽道:“我不光知道这些,还知道你与——”
“住口!”温喻之往他面上掼了一拳,又膝行过来拉我濡湿的衣摆。
他手打着颤,声音哑得厉害,翻来覆去地道着歉,“我知道错了,小叔叔,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的我都能给你,你莫要怪我……”
我听得厌烦,一脚踢开了他,扭头对顾良舟道:“拖出去,随你处置。”
“得嘞。”
顾良舟笑了笑,撑着地站起来,拉住温喻之的衣领,拖了人往外走。
温喻之挣开他的手,又爬过来拉我,被顾良舟一脚狠狠踹在后心,头前磕在地上,磕破了额头上的血痂,嘴唇也磕到了牙齿,流了满口的血。
他又哭,又用那双漂亮的眼睛哀伤地看我。
对上他的眼睛,我像是被一记重锤凿在了心上,心口泛起了阵钝痛,喉间像上了锁,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明明先做错了的是你,怎么还要露出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来搅得我心神不宁。
我不再去看他,抬手搭在额上,挡住了他的目光。
顾良舟又是一声轻嗤,俯下身在温喻之耳边说了几句,温喻之便站起身来,跟他一起走了出去。
他说了什么,我不得而知,但好歹算是给了我个清静。
我轻叹,揉了揉发烫的眼睛,只觉得身心俱疲,满腹的迷惘不知与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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