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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栖桐现在非常想苛待他,手臂撞在他的胸膛上,咬牙切齿道:“还不快把我放下来!池杉!”
池杉迟疑着,上前不是,走也不是,他还不太明白为什么叶清弋迟迟不肯把君上放下来,他不是恼羞成怒要摔君上吧?
当然不是,叶清弋只是有些恍惚,戚栖桐很轻,跟上一世一样,很轻易就能将他团住。
上一世的戚栖桐是软的,在他面前从不摆架子,连“本君”都没说过,这一世才叫叶清弋看出他的硬骨头,心狠,不达目的不罢休,连自己的富贵都肯搭进去,不能说他大变样,应该说这就是他原本的模样。
戚栖桐同时也在惊讶叶清弋身体之硬,手臂和胸膛硬得硌人,戚栖桐没碰到过这么放肆的人,气昏了,抬手就要往他脸上招呼。
“君上!”
池杉及时唤住了他,躬身汇报:“钟伯来了。”
有客,叶清弋没再继续折腾戚栖桐,将他安放在轮椅上,看见他的衣衫皱了,刚伸手就被打了。
“你先走吧。”戚栖桐打发他,低头顺着衣服上的褶皱。
叶清弋也在整衣襟,不挪脚:“不走,君上已经是我的人了,要见什么人,我也该在场。”
戚栖桐手一顿,开始用力地吸气,极力忍耐不快,叶清弋看他真气了,赶紧换了个说法:“这钟伯就是检举廖原的屠户吧?当初我遭你算计,现在旁听旁听细节,过分么?”
戚栖桐看了他一眼,怎么以前从没发现他这么会缠人呢?钟伯还在等着,他不想在与叶清弋争辩浪费时间,便道:“你站在屏风后面,不要出声。”
“遵命。”叶清弋先池杉一步推动了戚栖桐的轮椅。
主谋廖原已死,张应一干涉案官员下狱判刑,陈烈等掮客全都斩首示众,这个结果比钟伯能想到的好太多。
他叩谢戚栖桐,松垮扎着的头发散开,花白的发根翻出来。
他老了朽了,难得看起来精神矍铄,一半是高兴,一半是眼中泪光闪烁:“我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在囡囡的墓前说了,她可以安息了。”
戚栖桐让池杉将他扶起来,又送去拭泪的帕子,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大包袱,“你要走了?”
“不不,多谢君上,我怕我弄脏了。”钟伯摆手不要帕子,用手背在眼睛上抹了两把,又把肩上的大包袱卸下来,打开,里头有一个用干净灰布包着的一团东西。
他把手心在衣服上搓了搓,才将那一团东西捧来:“君上,我就要回老家了,我也没什么东西能感谢你,这是我自己晒的一点鱼干,很香的。”
戚栖桐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他知道,钟伯的女儿便是在河边捉小鱼的时候被掳走的,失踪时篮筐里的小鱼还蹦跶着,等到钟伯一路追踪入京,找到女儿时,她却像一条脱水的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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