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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时常抓着本侯的手喊疼,身为人夫,本侯实在不忍见她受病痛折磨啊……”
“所以就连等卑职研究解方的一段时日都等不得了,有什么狗皮膏药凑上来就先胡乱贴上再说?”
张逸之咄咄逼人地打断了贺钦的话,眯起眼看向那头戴幕篱的青年,故意提高音量喊道:
“侯爷,卑职的医术到底够不够火候,想来也无须赘言了,京中多少达官贵人的疑难杂症都是卑职一手治好的。”
“您可以不信任卑职,但想必您此前也带夫人看访过江南有名的医家,他们也皆对夫人的病症束手无策吧?”
“可这位小友竟只给夫人丝诊了一回就能开出对症之方……若民间真有身怀这等卓绝医术之人,那卑职这二十年寒窗苦读的上千卷医书都俱是烂竹臭简,该付之一炬了!”
“还有这卑职头上这顶太医署院判的乌纱,也一并交由这位杨小友取了去吧!”
“只是不知,他是不是真的当得起啊?小心把神医的高帽戴上,被沉劈了脖子!”
幕篱下的杨惜正低头认真地筛滤着药渣,乍然被张逸之给吼了这么一嗓子,吓得手抖了抖,药汁自罐中溅出。
他掏出一块丝绢擦了擦溅到指隙中的药渍,转头望向张逸之。
哇——好犀利、好尖锐的人身攻击,这位想必就是长安尸疫的始作俑者,绝命毒师张逸之吧!
真是,这张逸之突然这么大声干什么,吓死人了。
杨惜扶了扶幕篱,仔细琢磨了一下刚才听见的话,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哦,我知道了,想必是我比他这位正牌太医还先拿出治疗宁国侯夫人的药方,他这是觉得不但被抢了功,还被衬得很无能,所以破防了啊。
杨惜挑了挑眉,慢悠悠地向张逸之和贺钦踱了过去。
“见过侯爷,和……这位太医大人。”杨惜客客气气地拱手作礼。
张逸之抱臂冷笑了一声,从头至脚将他打量了一遍:“呵……青天白日还头戴幕篱,这副躲躲藏藏的做派,一看就是个形容猥琐的市井细民,毫无大家风范。”
杨惜愣了愣,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张逸之。
他刚说我什么?猥……什么,猥琐?
开玩笑,杨惜现在这张脸皮好歹是照着他在现世的模样画的,不说帅得天怒人怨,至少也还有点小帅吧?他上学时还收到过隔壁班班花的表白信呢。
宫里看守很严,而且上下多少双眼盯着东宫,为了维持萧成亭这草包太子的人设不引人怀疑,杨惜费了一番功夫易容,还换上太监的衣冠才混出宫。
他想着反正也没人认识他,索性直接用自己在现世的真脸和真名来行走江湖了。
谁知他初次以真容示人,这杀千刀的张逸之,居然说他的脸长得很猥琐?
谁问你了?
他说自己长得不好看那叫自谦,张逸之这中登说他长得不好看那叫技不如人气急败坏!
呵呵,罢了,本宫有气量,不与你一般见识。
杨惜在心中冷笑,面上却没什么表情,不卑不亢地答道。
“先生误会了,小人不通医术。只是偶然与侯府的守卫大哥闲聊时,发现夫人之疾和当年家母的病症极为相似,想着来进献药方挣点赏钱罢了。”
顺便来看看你到底把毒尸的母体藏到哪里去了。
杨惜的眼神暗了暗。
那日接风宴后,杨惜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地想了一整晚,方才依稀想起书里那场尸疫是以宁国侯府为发源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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