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袅浑身湿透,身姿依旧挺拔如松,他沉稳而缄默,像一柄纳入鞘的绝世宝刀,敛尽锋芒却让人不敢小觑。
云岫在直面他的那一刻,心肝颤了颤,喉结不住上下滚动,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千军万马。
雨水流进眼眶里,他忍不住闭了眼,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只听卫袅毫无波澜的声音穿透潇潇风雨直达耳畔,“云小公子,您要抗旨么?”
他既不问所为何事,也不催促继续赶路,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问他是否要抗旨,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
云岫惊恐万状,两耳嗡鸣不绝,连拿簪子的手都在不住抖动,导致簪子的尖端一次次地从动脉上滑脱。
他咽了口唾沫,用左手把住右手,两手交叠着攥紧,才勉强稳住,心里不断告诫自己绝不能自乱阵脚,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地问:“卫统领,染了时疫的是陛下对不对?”
和方玉的闭口不谈不同,卫袅承认得很坦荡,“您既然知道了就不该擅作主张,企图抗旨。
陛下有命,让末将即刻把您送至皇庄,不得有误。”
说着右手微动,只听一声铿锵龙吟,皮质的刀鞘内现出一截凛冽寒芒,刹那连溅在上面的雨珠都像慢了几息,天地为之一滞。
云岫却在刀锋的威慑下从车厢里迈出了一条腿。
下一刻,原本挂在车门前的气死风灯被一刀斩成了两半,琉璃质地瞬间炸裂开来,化作无数碎片四散在风雨中。
幸亏云岫只伸了一只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云岫知道这是警告,若自己不懂适可而止的道理,那么下一次绝不会再这么幸运。
但云岫从未这么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他无视了溅在衣摆上的琉璃碎片,毅然钻出了车门,瞬间雨水如鞭抽打在他身上,让他险些站不住脚。
尽管如此,手里的簪子仍旧抵着咽喉,云岫死死盯着卫袅,视死如归地道:“卫统领,我不会去皇庄,我要立即回宫,你若不答应,你会得到一具尸体。”
卫袅执刀的手稳如泰山,对云岫不自量力的挑衅,既没有嘲讽也没有不屑,只叙述事实一般沉静地道:“您大可以试一试,是您快还是末将的刀快。”
云岫正色道:“论身手,我自然比不上你,但你能阻止我几次?你再如何身手不凡也无法时刻盯着我,卫统领,只要我豁得出去,你就无法同陛下交代。”
此时风如拔山怒,雨如决河倾,云岫和卫袅都似察觉不到疼痛,沉默地对峙着。
卫袅突然轻笑了声,他说:“您大可以试一试,既然奉了皇命,即便您最后变成了死人,末将也会把您的尸首送到皇庄。”
意思不言而喻,云岫这条小命在他眼里实际算不得什么,是生是死都不重要,卫袅他并不在意。
对方油盐不进的态度,让云岫开始手足无措,他一时想不到除了这条命,究竟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拿来和对方谈判。
绝望如藤蔓一点点缠上他的四肢百骸,他真切地体会到了自己的无能。
就在此时,一声轻叹凭空在脑海里出现,如同有人在空谷之中拨动琴弦,云岫紧绷的神经为此轻颤,他试探着唤了一声“阿倦”
。
风狂雨横下,对面的卫袅只能看到他唇瓣轻微动了动,听不清究竟说了什么,就没有当回事。
他心知云岫不过是色厉内荏、手无寸铁的一只弱鸡,连自己半招都抵挡不住,若非今上有命,把人交到他手中要他无论如何都要保全对方,卫袅才懒得同他在这儿干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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