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就在此刻问他:“那银钩是你吩咐长公主送来的?”
谢君棠一怔,事前他只命永安长公主设法把人诓骗出来,至于用的何种伎俩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都由长公主自行筹谋。
银钩的事他并不知情,此时听云岫提起,余光又扫到了落在不远处的盒子,便已猜到了来龙去脉,他也不为自己辩白,承认得坦率,“没错。”
云岫倏地一笑,像是春暮夏初的风,混着花至荼蘼的气息和微醺的热浪,这笑由他那张少年人特征突出的五官做来,竟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接着他又以一种让人觉得有些陌生的口吻说道:“我不喜银钩,明日给我换了它。”
亲蚕礼向来都是命妇们的主场,谢君棠没有皇后妃嫔,一干事宜都交给底下人筹办,自然对那些规矩讲究知之甚少,竟一时没明白其中深意。
云岫见他不明白,嗤笑道:“你不是喜欢我么?莫非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那银钩与我不配,你若心诚,便命人将金钩送来。”
谢君棠听到这儿,也慢慢觉出点意思来,他颇为诧异地道:“你要金钩?”
云岫抬头望着那从叶隙间透下的银亮月光,他的嗓音仍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质地,然而说话时的顿挫起伏却有着与年龄不甚相符的味道,“我想要金钩,在明日的亲蚕礼上,你敢给我么?”
片刻以前的云岫如果是个被逼迫到节节败退的胆小鬼,那么此时的他就是个主动迎击的勇士。
谢君棠疑惑更甚,并不接话。
云岫笑了笑,郑重地与他四目相对,语调却是漫不经心的,就像在谈论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你不是要我顺从么?我可以答应你。”
谢君棠呼吸一滞,未料到他会突然松口,然而下一刻就听对方又似笑非笑地说:“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若答应了,要如何,我无一不应。”
“什么条件?”
云岫螓首微低,柔和的下颚线与颈项弧度的衔接趋于完美,远观如同一只泛着釉彩光泽的细颈美人瓶,勾着人去细细把玩,他不疾不徐地说:“我要你亲自下旨,让谢瑜安将他未婚妻献出。”
谢君棠瞳孔微缩,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云岫直勾勾地回望他,脸上郑重非常,并无玩笑之意,“只要你下旨让谢瑜安心甘情愿地献出我,再用八抬大轿把我从大玄门迎进宫,我便再无二话。”
大玄门平日里只有皇帝皇后可以进出,而大婚时,皇后的凤撵也是由此进入皇宫,其他妃嫔并无这等殊荣。
谢君棠不可思议地凝视他,脸上神情诡异,像是头一次认识他,良久才沉声问他,“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云岫勾唇一笑,又用手将凌乱的发丝拂去,正色道:“当然清楚,我很清醒,也没有疯。”
谢君棠冷笑道:“既没疯怎么尽说疯话?怎么?你要做朕的皇后?”
他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尚未加冠的少年,先前的那种违和感愈演愈烈。
依照云岫的性子,方才的那些话连想都未必敢想,可他却堂而皇之地说出了口,实在匪夷所思。
谢君棠是个疑心颇重的皇帝,当下就起了阴谋论,觉得云岫背后定是受了人指点,才会破天荒地说出这样的言论。
且不论是在宫里还是宫外,云岫的人际关系都极其简单,像他这样的人,势必不会将这件事随意宣扬出去,他如果要倾诉,对象不过就那么几个人,而其中能给他出主意的,那就更少了。
桑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树影在谢君棠脸上晃动,他的脸晦暗不明,语调都变得危险了起来,眯眼问道:“这是谢瑜安教你的话?”
云岫淡然一笑,像是没听出他潜藏的怒意,眨了眨眼,状似天真地“啊”
了一声,“他?不是他,他并不知晓我俩的事,又怎么会教我说这些话,是我自己这样想的,所以说出来告诉你罢了。
怎么?你不爱听么?”
谢君棠摩挲了几下腰间悬着的秋海棠玉环,并不信这话,云岫有几斤几两,他再清楚不过,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否则绝不会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话。
可没等他训斥,云岫已先声夺人,又似笑非笑道:“怎么?原来你从来没想过要我做皇后呀?莫非你只想与我野合?”
谢君棠听到“野合”
两字,立马色变,他再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纯情如云岫,连长公主的几句调戏之言都受不住,竟会脸不红气不喘地问自己是否只想跟他野合,这可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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