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打起帘子朝外张望,见谢瑜安正与人并辔而行,有说有笑。
这人瞧着约莫二十三四年岁,身着靛青色圆领襕衫,头戴儒巾,眉目方正疏朗。
云岫从未见过此人,却又觉得面容似曾相识,不禁盯着看了许久。
松萝倒了水递到他跟前,见他专注地望着车外便也跟着看了过去,一瞧之下忍不住笑道:“小郎君是在看朱大郎君么?”
“朱大郎君?”
一听姓朱又与谢瑜安如此亲近,云岫没多想就猜到了此人来历。
果不其然就听松萝说道:“一早出门时奴婢就听备车的小厮们在那儿闲磕牙,就碰巧听了一嘴,说是今日世子爷的大表兄也要去法元寺。
奴婢听说呀——”
她刻意压低了嗓门道:“听说这位朱大郎君今年参加了廷试,只是名次不怎么好,位列三甲,现如今正等着吏部授官呢。”
民间常有“如夫人,同进士”
这等戏言来形容三甲出身的尴尬境地。
云岫倒没有这类狭隘的偏见。
天下读书人千千万,三年统共才出几个进士?
虽则同进士最后大多是被分派到地方任小官,这官场的起点自然没有一二甲来得高,兴许几十年光阴就这么庸庸碌碌地在地方蹉跎完了,但在云岫看来,只要心存报国之志,在地方为小吏劝课农桑、教化一方也不比封侯拜相、搅弄风云的功绩来得逊色多少。
云岫对朱大郎君本人没什么看法,只是先前见过的两个朱家人对自己都没什么好脸色,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少在这位朱大郎君跟前晃悠为妙。
想到这,云岫放下了帘子蔫蔫地躺了回去。
松萝不知就里,还以为他是被马车颠簸得伤口疼了,忙凑上前来一阵嘘寒问暖。
车架继续辚辚前行,一直到日上三竿才到达法元寺。
法元寺是皇家寺庙,自来香火鼎盛,因是皇帝御驾亲临,早在许多天前宫里就派了专人来收拾清场,谢绝一切香客进出。
云岫在山门外等了许久才听到谢瑜安唤自己,甫一下车就见到了那位朱大郎君。
谢瑜安为他介绍,“岫岫,这是我大表兄朱楣。”
两人互相见了礼,这位朱大郎君倒是没有那些清高傲慢之气,还友好地称呼云岫为云贤弟,让云岫颇有些受宠若惊,暗道此人心性竟与他家祖父和亲弟截然不同。
言谈之中,朱大郎君倒是不曾避讳,只说因祖父朱大人考虑到此次法元寺之行是难得能够面见天颜的好时机,便做主偷偷将他带了过来,想寻机引荐给奉天帝,若能得其赏识,对他谋官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但朱楣因还不是官身,若堂而皇之跟着朱大人未免太过打眼,所以权衡之后跑来和谢瑜安为伴。
三人说着闲话的时候,已有知客僧走了上来引他们进了山门。
小厮婢女都被留在了外头,以免寺里闲杂人等过多惊扰了圣驾。
法元寺修得很是庄严开阔,殿宇繁多,随驾前来的官员宗室都被依次分配在不同的佛殿中祈福诵经,因此虽人数众多,却并不觉得如何拥挤逼仄。
云岫和谢瑜安、朱楣被知客僧引到伽蓝殿,只见殿正中塑有三尊神佛,神像前设了十来只莲花纹刺绣蒲团,有四五位宗亲已盘腿坐在上头。
三人也分别选了只蒲团坐下,没过多久又陆续进来几人。
等人全部坐定,只听外头传来一阵浑厚的钟声,声音悠远激荡,似能振聋发聩。
七八个僧人鱼贯而入,分列在伽蓝殿左右开始合眼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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