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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声慢翻了一个白眼。
崔子毅不疑有他,稀奇道:“不过邺旺和彤儿倒是格外投缘啊,难得!”
崔子坚附和道:“可能是平日在家里闷坏了吧,都没人陪她,该让父亲收一些年轻弟子了。”
林声慢和邺旺是自幼相识的交情,和崔子坚、崔子毅是一见如故、志向相投,一来二去几人互相认识,出生入死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轻了哪头都不好,于是林声慢打算将这件事对二人和盘托出。
他张嘴又卡住,转念一想,江南堂多的是姻缘不成变冤家的,倘若那二人来的快去的也快,没两日就腻了,岂不互相膈应?
想必崔梓彤也是这么想的,况且她都交代了,林声慢再揭底就显得他多事了。
思及此,林声慢咽回要说的话,转而看着二人,怜悯道:“你们俩真可怜。”
同年年底,朔风在江湖中四处挑战,造尽杀业,数不清的人到江南堂讨要说法,在外游历的林声慢被一纸叫回。
收到信的那日,他们借宿在寒江城,同行一共五人。
“这朔风,说是失手错杀,我看他根本是罔顾人命!”
邺旺左手捶进右手手心,在房中来回踱步,恨道:“自从前年输给你一招,他心底不服,又不敢直接来找你,只能走些旁门左道,真是孬种!”
林声慢招呼他坐下喝水,“好了好了,走的我头晕,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要我再跟他比一场。”
崔子坚担忧道:“你的武功我们自然知道,只是你顾及师兄弟间的情分,我看那朔风可不一定,他恨你入骨,只怕对你不利。”
崔子毅从旁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邺旺思来想去,还是道:“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不回雪山了,先跟你一块儿回江南堂,我倒要看看他想干什么!”
林声慢立即制止道:“少来,你们家的事比起我这儿来只多不少,也不知道前几天是谁愁得睡不着觉。”
邺老山主一日比一日不行,他的七八个孩子挤在榻前争奇斗艳,只盼争得多一丝继任山主的可能,原本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到雪山去给邺旺撑腰。
崔子坚道:“事态紧急,两边都不能掉以轻心,我看这样……”
“我和邺旺去雪山。”
一直没说话的崔梓彤突然出声,敲定主意,“你们俩陪林声慢去江南堂吧。”
崔家兄弟对视一眼,显然有些犹豫。
林声慢在桌下蹬了对面的邺旺一脚。
他二人还没把事情告诉崔子坚、崔子毅。
幸而,直到五个人分开时,邺旺和崔梓彤一直和和美美,林声慢也不用每日夹在中间艰难存活。
回到江南堂,林声慢和朔风又比试一场,结果显而易见,朔风再次以一招之差败给他,过程简单明了,没有他们担心的龃龉龌龊,崔子坚和崔子毅放下心来,和林声慢挤在一起,吹捧他武功又上一层。
按照约定,老堂主端出来秘药,当着所有人的面他仍旧留给自己的徒弟三分面子,让朔风自行饮下。
那些前来讨要说法的人盯着他,恨不得化目光为刀剑,将他碎尸万段。
朔风看向一旁的林声慢,目眦欲裂,他猛地暴起,扑向粗壮的柳树,以头抢之,血迹飞溅到人群中,引起一阵惊呼,三人停掉话头,看着人把他拉回,老堂主也围过去为他止血。
朔风挣扎着爬起来,指着人群外的林声慢,血爬满他整张脸,甚至渗到眼眶中,十分骇人。
“凭什么?凭什么?!
我日日苦练,而你只知在外游玩,我却要一辈子输给你!
苍天不公,我宁死不服!”
林声慢皱起眉,道:“苍天是不公,只要了你一身武功抵偿你手上无数人命,应当将你一片片剐了还给他们才是。”
朔风却怒道:“我造下的杀业你也有一份!
若不是你,我如何会心有不甘,又如何会杀那么多人?都是因为你!”
林声慢摇头道:“冥顽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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