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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章言礼给了我钱,让我把猫带回家。我骑车带着猫离开时,章言礼跟邹乐乐在巷子里蹲着抽烟,路灯将他们圈在一块儿。我回过头,章言礼朝我挥挥手。我忽然下定决心一般,回去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拉走。
章言礼不耐烦地甩开我的手:“你搞什么?”
我转过身:“你跟我回家。大晚上你工作完不回家,你去哪儿?是不是因为我占了你家的位置,所以你才不跟我回去?”
章言礼说,没有的事儿。
“那你跟我回去。”
有几个醉汉从酒吧里走出来。他们倒在旁边的雪堆里,爬了好几次都没爬起来。章言礼身上也带着酒味儿。我不肯松开他的手:“章言礼,我怕你死在外面,跟那些醉酒的男人一样,更怕你像我姥爷一样,在外面喝酒喝多了,一脑袋撞地上,我就没有哥哥了。”
章言礼把烟头丢雪地里,捻灭。他带着香烟味的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他说:“走吧,不是要带我回家吗?”
章言礼坐上自行车,扶着车把,示意我坐上车后座。车往前开,章言礼的左手垂下来,单靠右手掌着车把手。他穿着并不臃肿的外套,手指指间呈现被冻出来的粉色
我伸出左手,握上他垂下来的左手。
章言礼的左手躲了一下,我又绕上去,缠着他。
章言礼放弃了,他拍了一下我的手背,然后顺从地握住我的手指,将我的手指包裹住。我笑了一下,右手圈住章言礼的腰,脑袋枕上去。自行车摇摇晃晃,一路到楼下。
晚上十一点左右,章言礼在洗澡。咪咪姐打来电话,我接起来,咪咪说:“章言礼,你跟乐乐明天不用来small bear了,你们现在是不是在床上了?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夜晚,你别把乐乐弄哭了啊。”
我对咪咪说:“咪咪姐,是我。”
“小西?”咪咪诧异地喊了一声,“你哥呢?他没去乐乐那边吗?”
“我带他回家了。”我说。
咪咪声音小了下来:“真是遗憾,乐乐又得伤心了。”
章言礼洗完澡出来,咪咪让我把电话给他,章言礼接了电话,走到外面走廊。
他把门关着,我听不见他的声音。
于是我下床,跑到门口,将门开了一条缝隙,听他和咪咪讲电话。却也只来得及听见他说,诸如“一定要去”、“钱”之类的字眼。
章言礼挂断电话进来,我刚掀开床进被窝。章言礼坐到床上,用脖子上的毛巾擦头发,他问:“下学期学费要多少?”
“五百多。”
他应下来,伸手翻了翻我的羽绒服,在袖子的地方找到一块破了的洞。他从床底下,翻出一个生锈的针线盒,对着光将线穿进针眼里,然后帮我在破洞的地方,绣了一朵黑色的小花。
“过两天给你换件新的。”章言礼说。
我拒绝,说不用了。章言礼把羽绒服搭在我的身上,捏了捏被角。
我把旁边的位置让出来,章言礼挨着我躺下。灯关掉了。
窗外的风,吹着塞了报纸的窗户。
被窝里暖融融的,像是融化了一颗烤熟的橘子,我的心上不知不觉酸起来,尤其是想到章言礼和邹乐乐在雪地里,面对面站着抽烟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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