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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间包厢,叫苟全过来吃饭。朝朝出国读书去了,菜菜去了另外一座城市,只有苟全和许殷默还留在海城。
苟全刚来,紧跟着门口就停了一辆黑色劳斯莱斯。那一辆车我认识,是许寄年的车,不过许寄年这回没有来。车上下来一个女人,看起来很年轻,芙蓉花一样的人。赵馨出来接人,她嘴里喊着妙妙,欣喜着把妙妙接到包厢里去。
恰巧赵馨点了一瓶澳洲Shiraz红酒,我把红酒送进去,章言礼甚至并未抬头,就从我手里接过红酒,熟练地用醒酒器醒酒,给赵馨和叫妙妙的女人倒酒。
赵馨对妙妙说:“你一直问我,章言礼是什么样的人。今天可算是见着了,他平时忙得很,我逮他都逮不到。”
妙妙接了章言礼的红酒,不小心弄得洒出来。章言礼的衬衫袖子沾了红酒。妙妙忙道歉,并表示她可以叫人送来新衬衫。
章言礼笑着说:“不用,我到卫生间洗一下就好。”
牛排是妙妙喜欢的口味,章言礼叫她慢慢享用,随后就起身出去了。
赵馨问红着脸的妙妙:“他如何?你喜欢吗?言礼以前在酒吧组过乐队,差一点被许老板签进娱乐公司。你不是也玩音乐吗?可以和他多聊一聊。”
妙妙兴致也很好,对章言礼倒是也满意,于是说:“他气质很好,见识也很多,看不出来才初中学历。”
“他三年就能接管恒锦,从人精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差?”赵馨说。
我觉得透不过气来了,或许是今天感冒确实严重,我有一点低烧,心里闷得跟被咸菜缸的石头压住一样。
又或许是因为章言礼身边出现了很适合的暧昧对象。一想到章言礼会离开我,我心里便止不住地开始难过了。像是有一朵云飘过来,下起柠檬味道的雨,把眼前的视线泡得腐烂掉。
刚走出包厢,就见章言礼靠在门口的墙上。他姿态懒散,像慵懒小猫。袖扣沾着红酒的酒渍,酒渍像玫瑰花瓣一样依偎在他的手腕上。
他右手腕间佩戴的那块宝石蓝色手表,被他取下来,放在手上把玩。
“蘑菇,”章言礼叫我的名字,“给哥哥抱一下可不可以?”
他拉着我的手腕,将我带去厕所隔间。每一个隔间都狭小得好像能够困住呼吸,让人喘不过气。
自从他去sari的诊所看过病后,拥抱变成了我们之间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章言礼的手落在我的后脑勺上,他袖子上红酒微酸的葡萄酒味传过来,让我的心变得蠢蠢欲动。
我伸手,拥抱住他,嘴唇落在他的耳畔,鼻子挨着他左耳带着耳洞的耳垂。他的黑色耳钉放在家里的抽屉里,有时候我会拿出来,在自己的左耳耳垂上比划,想要戴上去,又因为没有打耳洞而佩戴不上。
章言礼毫不知情。他仍旧会在某一个他有空闲的晚上,戴着那副黑色耳钉,到咪咪的小熊酒吧去演出。我会坐在台下,充当他最虔诚的观众。
欢呼声的浪潮将他席卷,我是浪潮中最不起眼的浪花,他是港岛上被浪潮坚定仰望的灯塔。
我们在厕所隔间里抱了五分钟。我帮章言礼处理好袖子上的酒渍,帮他把手表重新佩戴回手腕上。我的食指贴着他的左手手腕内侧,他柔软的皮肤,像是软嫩的蚌肉,那种触感惊起我的神经末梢,我的大脑皮层短暂地兴奋着。
“哥,晚上回来吃饭吗?”我问他。
章言礼想了会儿,说:“不了吧。”
我有些失望,章言礼已经连着一周没有回家,每日的拥抱仪式也已经停止一周。
章言礼走到门口,又回来短暂地抱了我一下,他说:“这周过后,我有一个星期的长假。我会待在家里陪你。”
章言礼走后,我在厕所门口看见了许殷默和苟全,
许殷默是我唯一主动说过我喜欢章言礼的人,苟全则是因为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早就猜出来的。
许殷默说:“蘑菇,你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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