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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棺材?”
老支书苦笑,“用席子卷了吧。”
陈野突然开口:“我去伐棵树,好歹做个木碑。”
——
后山荒地,三个土坑并排挖好。
陈老六被草草卷进破草席,扔进坑里,连身像样的衣裳都没换。
他婆娘倒是被几个妇女简单收拾了一下——她们默默给她换了件干净的旧褂子,梳了头发,最后用一块粗布盖住了她枯瘦的脸。
陈贱的尸身被小心放在一块门板上,徐凤娇蹲在旁边,用湿布一点点擦干净她脸上的泥污。
“她才十七岁……”
徐凤娇声音发颤,“手腕上全是疤……这得是多疼……”
陈野没说话,低头用柴刀削着一块木板——那是他刚从林子里砍来的松木,还算平整。
“刻啥名?”李二狗凑过来问。
周围人沉默了一瞬。
“陈贱。”有人低声道,“她爹给起的……”
“放你娘的屁!”
徐凤娇猛地站起来,“人都死了,还要顶着这么个破名字入土?!”
陈野握紧柴刀,深吸一口气:“刻‘陈剑’!宝剑的剑!”
第一卷第69章黄土埋剑
“宝剑?”老支书抬眼。
“嗯。”
陈野盯着木板,刀尖用力刻下第一笔,“就是宝剑的剑。”
——若有来世,愿你手握利剑,斩尽世间磨难。
三抔黄土堆的潦草,连纸钱都是村里人现叠的。
小丫蹲在旁边,学着大人的样子往火堆里扔金元宝。
“舅舅,剑姐姐为啥要跳河呀?”
陈野喉结动了动,还没开口,徐凤娇已经抱起小丫:“因为她想要去一个更好的地方了。”
“比你们靠山屯还好吗?”
“嗯,那里姑娘不用被卖,不会被打!想吃多少糖都行。”
——
傍晚,陈野蹲在新房地基上,盯着远处渐渐暗下去的天色。
徐凤娇大步走过来,一脚踢飞地上的土块:“你就没点想法?!”
陈野抬头:“什么?”
“陈剑!还有她娘!还有附近村子那么多说是嫁人,其实被卖出去的姑娘!”
徐凤娇眼睛发红,“你就没有什么想做的吗?”
陈野沉默片刻,道:“我能做什么?”
“你不是有本事吗?!”
徐凤娇声音有些低落,“你能打猎、能挣钱、连公安局的唐队长都给你面子!你能不能帮帮她们?!”
陈野声音平静:“怎么帮?把她们都买回来?还是挨家挨户去揍那些卖闺女的人?”
“那也比什么都不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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