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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清知又昏昏沉沉地发了几场烧,身边围了三两人伺候,身上沉得很,惦记着要跑路,硬是撑开眼皮,却没在人群中找到陈元弋的身影。
“二爷醒了,快,大夫快来。”
“二爷饿不饿?要不要吃点粥?”
他的嗓子彻底哑了,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张着嘴问了半天陈元弋在哪儿,没人看得懂,只顾着用药粥堵住他的嘴。
“陈……”
楼清知只发得出气音,伺候的人以为他嫌烫,又吹了吹,“不烫了不烫了。”
楼清知沉默了,抬手撇开碗,挣着要起床收拾钱财跑路。
房门开了,陈元弋快步跑进来,“你们先出去。”
他坐到床边,脸上满是冰碴,身上很狼狈,像是逃出来的难民,“买不到票,咱这边车站全部停运了,码头的船去了海外未归,楼府的车启动不了。”
楼清知猛地咳嗽起来,满口铁锈味,“去……找车……什么都不要了,我们、走。”
他的嗓子彻底废了,没人能听清他的话,偏偏陈元弋和从前一样应道:“好。”
陈元弋给他披好衣服,“我很快回来。”
楼清知扶着床板起身,生怕眼睛一闭就再也醒不来。
陈元弋跑出去两三步又折返回来,重重抱住楼清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别下床,你病得很严重。”
“知道了。”
他乖乖抱着枕头倒下,陈元弋的背影带着他的意识越走越远。
就睡一小会儿……等陈元弋开了车回来接他,就能离开了……就休息一下下。
楼清知在花糕清香中苏醒,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嗓子干得说不出话,喉间只剩“嗬嗬”声。
“陈元弋……陈元弋!”
刚开口,一股腥甜翻涌而上,楼清知摔在床边咳出血,一个脸生的佣人赶紧给他擦脸,捧着杯盏给他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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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清知饿得没劲,两个大夫按着他的手腕,号脉后无一人搭理他,开方子的开方子,煎药的煎药。
天大亮,他睡过了?陈元弋为什么不叫他?
“几点了?陈元弋呢?”
无人应答。
年纪小的佣人被他吓得不轻,站在远处瑟瑟发抖,楼清知看向他身边的镜子,镜中人憔悴的容颜惊得人坐起身,楼清知不管不顾地扑下床,抓着镜子摔倒在地!
镜面碎了一地,每一片都映着他苍白丑陋的面容。
他抬起头,日历上赫然写着:腊月二十六。
他睡了整整两天!
“陈元弋呢?陈元弋呢?!”
没人理会声嘶力竭的二爷,他们扫走碎渣,弯腰架起虚弱至极的人,重新把他安置在床上。
“放开我,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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